从六月一日开始我的心情变得非常的坏。我总是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忧伤恍恍惚惚地穿过我的每根敏感神经,然后我就变得不快乐。­
我没有再写大量的字,因为我发的稿子没了踪影。很多个夜晚我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趴在床上握着一支笔在纸上乱画,或者就那么握着,一动不动。窗外是下得希哩哗啦的雨,很放肆地下着,一下一下拍打着窗户玻璃。我就在想什么时候夏天的夜晚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总是在睡觉之前又拿起手机看时间,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为凌晨左右才让自己心安理得地去做梦,然后在第二天清晨睁开睡肿的双眼起床去上学。我看见自己的眼睛在镜子里一天比一天暗淡,我很害怕。我知道我原本规规矩矩的生活被我搅得一塌糊涂。可是日子仍然这样继续下来。­
很多个夜晚我拿着笔写不出任何字的时候就想要哭,觉得眼睛涨涨的鼻子酸得厉害,可是我总是忍住了,深呼吸几下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我很害怕在晚上一个人面对庞大的黑暗,害怕自己懦弱地掉下眼泪。­
学校每个周六下午只有两节课,就会有很多住校生赶忙回家。于是我一个人直奔网吧坐到天黑,坐着坐着就在想,我如果和庆一起去上传媒课的话或许会比现在好些,但我知道我始终没有她那么幸运。回到寝室的时候漆黑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我希望我能从这个寝室搬出去,我希望我能拥有自己一个有家的气息的新房间,我想我过不久就要搬出去了,我想就算我半夜害怕得睡不着抱着被子哭也不怕会吵到别人了。­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我最近经常做到一个梦,梦里是空旷的修车场,里面有很多车轮,然后我就蹲在地上数那些数不清的车轮,然后梦境又跳到我去上海参加复赛,半夜睡不着觉就到楼下24小时便利超市买了一瓶汽水,出便利店的时候看到19岁的郭小四仰望没有星星的夜空,他转脸望我,说:你好吗?然后我就全身发冷的醒来,看到的是上铺的床板。我想应该是我最近想去上海想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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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来越清醒,这种清醒令我感到恐慌。我总是在夜色越来越浓的时候眼睛越来越亮,很多时候丢掉笔钻进被子里睡觉,可是却越发的睡不着。实在不行我就摸黑从包里翻出P3,我想周杰伦的歌或许会让我好些。周围的人不大理解我对于他的依赖,我想我不必要去解释什么,我管他们怎么看。我发现我每写文章的时候都会写上他的名字,这似乎成了一个习惯。­
有一天上网碰到小五,她说到现在高三了她准备拼一把而我还在这里闲着没事做。我突然就很悲哀,我想到高考那几天我放假回家的时候,我妈天天在家叫我如何考,考多少分,我很奇怪她会突然这么说,一直看来她是对我思想上进行催残。现在才明白明年我也要去高考了。可是我想我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不是说考就可以考好的,就像我每天都在做梦想上复旦就可以直接蹦到复旦去的。­
我最近越发的烦燥,想要一直睡觉,可是又烦燥得睡不着。我看到小五发的那篇文章我心就越发的烦燥,我知道每天都在很辛苦的努力。我知道我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才能睡一个饱觉。我在网上看到一个网友这样写:我和很多幸福的人在一起,我告诉自己我也很幸福,别人认为我很幸福,因为我满脸的暗淡满脸的忧伤,可是我还在幸福地微笑。看完之后我眼睛就很难受。这句话当时给乐我很昏暗的感觉,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感觉我和那个写这话的人是一样的。我莫名奇妙的存活在自己的恐慌中。­
这个六月让我感到无所适从,那些莫名的忧伤就这样扎在心口上。我现在是心如止水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偶尔回家,在地板上静静坐着的时候,在我喝下一大杯清,喉咙里发出寂寞声响的时候,我才会看见眼前那天恍恍惚惚的忧伤,可是它被时光的流水洗涤得越发的浓厚,就像大副素描纸上画错一条细线,然后就愤怒的去撕掉整张纸,是种揭斯里底的措手不及。­
我想我写这篇文章不会给贴上去的,我写这篇文章不是为了文学,更多的是一场宣泄,我想让这些文字带走那些积压在我心中的黑色的忧伤,带走我所有生气的理由和借口。我像一个蓄水过满的水库,水位早就超过警戒线了,哪怕一个小小的口子,我都会排山倒海地倾泄所有积蓄在心中的东西。真的,如果不这样宣泄一回我想我会被整个毁掉。­
这个六月没有我深深喜爱的夏日的阳光,对于我来说是一场痛苦的岁月。流离失所也不再为过。很多蝴蝶在破茧的一刻被痛得死掉,卡在那儿,死在羽化的途中,死在展翅飞翔的前一步--这就有点像我们的成长。­
我想时间快点过去吧。不然我真的会死掉。是真的死掉。被自己扼杀掉。我在写完后又想睡觉了,可是我知道我睡不着。然后我就突然想掉眼泪。。于是我在心里一直说:快累死吧,我就不用这样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