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并不是我大脑太笨拙,忘记了不该忘记的,而是在那些被封存在时间里的记忆,需要一个开启属于它的钥匙。比如一本好书,或一碗稀饭,再或一个昔日旧友……
--------------题记
一个人游走在街上,毫无目的。寒风放肆在冬日的大街小巷,冷酷地袭击着人群。心里百感交集,道不出是个啥滋味。只是莫名其妙的惶恐突然在内心悸动,然后向身体的每个细胞疯狂扩散开。而这种害怕分明是来源与我的舍不得。我太害怕失去,害怕那些属于我的,或陪着我的、被我陪着的会随着时间消失不见。我总是拼命压缩那些美好的记忆,让脑袋能够腾出更多的空间,哪怕再多容量下一点点也好。然而,那些记忆却总在我努力想要去追寻的时候,解压开的全是模糊残缺的片段。是我太贪心了吧,以至于让脑部“零件”短路。
不知不觉又走进了书吧,繁华闹市中这里是最安静的栖息地,我由衷的喜欢这里。在书架上随意拿一本书,静静地看上了。
书名是《风中的费洛蒙》,里面有十八个爱情短篇。那些看似互不认识却又像被命运安排好了的人们,继续寂寞,继续孤独,继续生活,继续懒得扮演自己。每个存在着某种关联的人物,被命运所安排沉浮于平静又激越的世界中,就像风中的费洛蒙,虽然嗅到了迷离的气息,但终究还是随风而散了。
我想,都是因为那弥散在风中的费洛蒙,我与他交错而过,我与他纠结缠绕,我又与她纷纷扰扰。我们似乎都忘却了自己,不可遏抑的相爱、溺爱、分离。我们在这个世上寂寞着,拥挤着,浮华着,喧嚣着,无奈着,痛苦着……懒得扮演自己却又回避不了人性的脆弱,只因为我们活着。
我又想,覆水难收,更何况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就像我和他错过了最初的相交,然后就似两条平行线,永远再也无法拥有交点。
走出书吧,已是晌午过后。肚皮里空空的,我需要食物来奉承我的胃,不然它会用疼痛来向我抗议。
“稀饭庄”这个名字像一粒火种,瞬间将我的记忆点燃。
那是一九九五年的寒冬季节,我五岁。小时候的我不长个,总比同龄孩子矮那么半截,难免会有被人欺负的时候。还记得那是一个清晨在上学的路上,几个同学有意无意的把我推进了水沟,我穿着带水的衣裤在教室坐了一天。放学后回到家,妈妈见我不对劲,立即帮我换了衣服就直奔医院。那时在乡镇上,傍晚后就没有了班车,妈妈背着我一路小跑去了离家十几公里的镇医院。到了医院,医生给我量体温,那家伙直接烧到三十九度。又是打针,又是吃药,又是打点滴,到第二天终于退了烧。午饭时,妈妈问我要吃啥,我说要吃稀饭。由于医院的条件有限,又没有一个护士,妈妈不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医院,于是就在医院里找了一部公用电话给镇上的一亲戚打了电话,让他帮忙送一碗稀饭和一点酸菜到医院来,当时他是答应了的,但我和妈妈却在医院白等了一下午。那个下午我一直在哭。妈妈在末班车之前带着我出了院,见我饿得哭了半天,妈妈就在车站边买了一斤苹果和一把水果刀。我窝在妈妈的怀里吃着妈妈喂我的苹果,却不知道妈妈也饿一整天了。回到家的那天晚上,妈妈给我熬了一大锅白米稀饭,还从酸菜坛子里捞了一大个白萝卜……之后,妈妈去了那几个欺负我的人的家里,愤怒的指责了他们一翻。
至今那把水果刀还存放在我的抽屉里,刀壳是黑色的,上面有银白色的花纹,只是刀口已经钝得不能用了。
我推门而进,店里是自助餐形式的。面对着各式各味的粥,我却只要了一碗白米粥加一碟白萝卜酸菜。虽然在这里吃不出爱的味道,但却让我细细品味了那段回忆的温暖。
走出“稀饭庄”,我继续在街上游逛。妈妈说她坐月子的时候,整日整夜的给我们缝衣服棉被鞋子,现在才四十几岁,眼睛却不好用了,看什么都很模糊,即便是戴着眼镜。突然想起,我曾无意间的小小的承诺要给她买一个放大镜,让她在拿着手机读我们发去的简讯时不那么费力,放大那些比起她所给予的爱我所回报的很渺小的关怀。
世界真小,在文具店,我碰上了昔日旧友,更巧合的是我们都是来买放大镜的。我们很诡异的看着对方,却什么也没有问。
我们在一家咖啡店坐下,找了一个很安静的角落。他脱下黑色外套,随意点了两杯饮料,默默地看着我,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我也闷着不吭声地望着他。
他先开口了:“其实这些年一直挺想你,但这一见面却不知道说啥好。”
我笑而不言。他曾是我的一个追求者,人挺不错,就是太稚气。
他喝了一口饮料,小指轻敲着桌子,缓缓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你头发很长,现在为啥要剪短呢?”
回忆在脑海里飞速旋转,我终于想起三年前在一朋友的生日聚会中,他曾主动与我搭讪,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昨晚梦见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今天上帝就让我们在现实中相遇了,真是缘分呐!”我当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哪部电视剧里的台词?!”他却很随意的回答:“忘了,不过这确实是真的……”从那以后他从朋友那里要了我的电话号码,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明目张胆的缠上了我。我很佩服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举手投足间好像我已经是他女友似的,在我面前他极为的随意。他总会用很长一段时间对我说一些他在电视剧里学来的肉麻台词。遭到屡次拒绝后,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场面顿时有点尴尬,我讪讪一笑,不知道说什么。
他大方地和我握了握手,说:“过去了的,也不多提了,现在咱俩还算是朋友吧?”
我点点头。
“现在过得怎么样?”他问。
“还行吧!你呢?”我答。
他开始畅谈他的人生观与理想。他的确成熟了不少。
分别时,我们并没有惯例的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我留了一句:有缘再见。他笑了笑说:“这次我先转身吧!”
他的背影被夜色淹没。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手机响了,来电铃音是《just one last dance》,特别喜欢sarah connor那超凡脱俗的声线,似乎能够穿透人的灵魂。强劲的爆发力,流畅的旋律和隐藏其中的难以言说复杂的心绪,流行的旋律中也能表达出深刻的不舍,缠绵,无奈,爱恋,也许歌词功不可没。无限唏嘘,无论曾经多甜蜜,无论多么深情,最终还是跳起最后一支舞。每次听这首歌,总是很伤感,但是里面却包含着美好。分手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另一种关系的开始。
电话是妈妈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要开饭了。我抬头望向家,窗户的灯光温暖地照亮着。我粲然一笑,说:几分钟就到。
Serena仪
岁月像一条河,左岸是深刻或淡淡的回忆,右岸是疯狂或平静的青春年华,中间飞快流逝的是年轻隐隐的伤感。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并不多。在这环绕的世俗世界里,能够学会用一颗平常的心去对待周围的一切,也是一种幸福。我想平平淡淡的日子可以享受特别的心境,偶尔的悲和哀,就像给生活加了盐一样,享受淡淡的幸福,不用太多,一点点就好。于是独自站在记忆的废墟上,也能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