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合江白塔始建于清嘉庆年间(公元1805年),塔高48.1米,位于长江北岸,与合江县城隔江相望。宝塔塔座隐匿翠竹密林之中,早饮玉露,晚接星月。登高俯望,东逝长江,百舸争流,合江县城,尽收眼底;绕塔环游,飘若飞仙,符阳八景如梦来(合江老八景:流杯春玩、铁炉凤展、丁峰耸翠、笔架连云、之溪秋练、书岩夜月、榕山聚雪、鱼入龙窝)。
宝塔正对三江嘴--习水河、赤水河交汇于此注入长江(合江也因此得名)。相传古时这里常发狂涛,甚至旋风不断,似有蛟龙河妖兴风作浪,对着三江嘴建孤高耸天的宝塔,即有降龙镇妖的作用;上世纪七十年代,在合江城南关赤水河上建起双曲拱桥,好似给合江白塔这支利箭配备了一张强弓,从此三江欢笑,千帆风顺,万民泰安。
镇妖降蛟之说,当属希望平安幸福的美好愿望。真正的平安来自白塔的警示、导航作用,来自白塔给远航人战胜险滩恶浪的勇气和信心,来自人们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的智慧和力量。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发生过学生春游合江白塔摔倒踩踏的较大安全事故,塔自身都不安全,何来保一方平安?平安在人,物者辅也。这也许是笔者在合江生活了几十年未亲临白塔一睹风采的重要原因。
近来分管安全,自然产生了身临其境,一探当年发生安全事故的真正缘由。风和日丽的三月周六上午,携老妻一路漫游来到塔下。只见:高塔矗林间,缟素仙人披鹤氅;巨标一巍峨,云环雾绕入云霄。一条宽畅的公路从塔侧边环过,一边高楼平地起,一边白塔映长天,好一幅人间仙境。
塔基有一小平台被栅栏紧锁,不得近观。妻像小孩般嘟哝嘟哝一阵后,摇着我问塔座下背塔的是什么玩意儿,我随口说是威震八方的八位神将,其实我只是猜测而已,不过造型倒是蛮生动的;塔身七级八面,每级都有护塔檐,檐角垂挂铜铃,不时发出清脆交错的叮铃声,有点催人寻味。塔座侧下有一小铁门,当是入塔口,可惜有铁将军把门,不能径人。赶紧给夫人闪几张人塔合影消消气,也算此行不太虚。
颇费周折,寻得管塔员:一耄耋婆婆。上吧!我在前,妻贴后,沿着黑魆魆的螺旋形内梯探一步上一阶。我小声叫:有鬼!妻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我拽着,待我们站定后,一阵臭骂。怪不得一声“鬼来啦”会伤到十几个花骨朵一样的小学生。哎!错!
到第二级始有通风透光窗口,建饶塔环行通廊。越往上越觉得六腑通泰、积雾全消、万物尽收、气概英雄。
妻说有飘飘欲仙的感觉,真美,快闪几张。嫦娥要奔月阿?妻不见: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高处不胜寒!老妻欲搧谁?老杜说:凌绝顶,众山小。老妻不管老杜,问我看得见家不。皇帝登泰山而小天下,老夫上宝塔哪还有家?妻大怒:我踹死你个老混蛋,你没读过范仲淹?
范仲淹我读不了,老夫要回家保平安去了。
噫!塔底螺旋阶梯有壁灯闪亮。耄耋婆婆用干枯的手直指着壁上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