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三点的成都。
从公司出来、街灯已经昏黄、夹杂着漫天飘摇的雪。
魏玛就那样呆在写字楼下、与整个昏黄的世界对望、那一瞬间、魏玛分不清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值班室里、紧裹军大衣的门卫大哥蜷在那张一年四季一个颜色的折叠床上。那是种怎样的颜色呢、对了、像是家里书柜底层父辈留下来的那些书本、比魏玛还要老的那些书本。偶然抽出一本在阳光下面翻阅、会看见跳跃的微尘、还有参杂着时光味道的阴冷暗霉。
这就是他对两年前的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一。
只记得那天穿的是一件全黑的妮子大衣。夹着香烟的冰凉手指、走在回家的路上。细碎雪花落上点燃的香烟、晕开成更加规整的小圆圈、在白色的烟身变得服帖。
中午接到电话通知、各部门主管及副主管务必携该部门员工在晚上七点到公司报道、全公司加班。像是接到军令的将士、身为副主管的魏玛在下午六点时一边跑向公司、一边在路上穿好了他的外套。
直到七点半会议结束、各部门开始分配工作。魏玛也没有见到自己部门其他好同志和好战友们。。
孤军奋战、魏玛以一人之力、绘图、做陈列表、分配应季性产品、组合关联性商品、排列工作日程。甚至用不同字体、伪造了一册部门员工每日工作陈述表。整整30页、那是他的好同志们上月由于偷懒而落下的整整一个月的表格。
经理送来一件饮料、算是慰问魏玛这种加班到凌晨三点的好员工。看着经理类似国家领导人视察民情的那种笑容、魏玛不由得暗自皱起了眉头。因为这笑容里、除了领导人应有的慈祥与欣慰、还有点猥琐。。
好在魏玛是那种天生就不会记仇的人、想着明天上班时同事们露出的笑容、或嘲笑不已、或谄媚奉承、或幸灾乐祸。。
魏玛哼的笑出了声、对着这一群懒鬼的办公桌、用力地竖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