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 离开一年多，回去却只呆了六天的时间。漫长的等待换来短暂的欢欣，之后又是别离，遥遥无期。堂哥说他是浪迹天涯的人，哪里幸福就在哪儿安家。我问：是否每个男人都一样，可以比女人更洒脱一些，更理智一些。人说，没有离别的苦楚，哪来相逢的喜悦。这样的等待、这样的相逢、这样的别离，尽管有着淡淡的忧伤，却皆是幸福的。我如此确定。 早早的起床，终于还是赶得及老爸的寿宴。满座的亲朋，曾经都无比熟悉的脸庞中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表嫂、表妹夫，还有孩子。小姨的头上竟有了些许白发，她笑着说：我们都老了啊。都十几年不见了。酒杯的碰撞，孩子们的喧闹，喜庆而温馨。农家独有的纯朴，浓浓的乡情，让人沉醉。 二、外婆 每一次回家一定得去看看我的外婆。已经八十四岁高龄的外婆老了，眼睛看不见了，牙齿掉光了，背驼了，身上皮包着骨头，满是皱纹。看得人心疼不已。用手连连的拍着我和先生的手，“好，好啊。”然后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给我们吃。记得小时候每个礼拜都要去外婆家，每次去外婆都会蒸几个鸡蛋给我们吃，都会去门口的小店买我们爱吃的牛皮糖。跟着外公去山上摘野果，去放牛，去池塘边玩水。听外婆絮叨几个姨小时候的糗事。那些是童年最美的记忆。 外婆老了，这次见了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再见到。所以每一次或许都是最后一次。我都会坐在她身边跟她说好多话，或者只是静静的坐着听她说。很奇怪，坐在老人的身边，我浮躁的心会变得安宁。尘世一切浮华，在历尽沧桑的老人身上，就像幻影。世界如此澄明。这样一个慈祥温顺的老人家，她是我的外婆。多好！ 三、聚会 从外婆家回来，死党打来电话问我到家没有。她邀了几个老同学，一起聚聚。一直都不够活跃，比较内向，少见昔日同窗。先生说：同窗情谊是最纯洁、最美好的。十三年了，他们中有些人，自毕业就不曾照面。而我好像是那种特别喜欢怀旧的人。却只习惯躲在一个人的角落里独自怀念。 十三年的光阴，县城早已是改头换面。走在街头，我竟分不清东南西北。到达约定的地点“美丽人生”，看眼前县城的夜晚，如此陌生，却也并不生分。离开太久，回去得太少，我的家乡话显得格外的别扭。同学说我乡音无改。我也只能是尴尬的笑笑。十三年，男同学更潇洒，女同学更风情。而同学说：我好像还是老样子，竟没什么变化。真是失败啊，呵呵。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十三年，物非人亦非。我想，我们都回不去了。湖南离我好像越来越远了。挺难过的。 四、别离 临走，先生和家人寒喧，我的泪就涌了上来。不想让爸妈看到，就一头钻进了车里。车子起动，回过头去，看到妈妈的眼眶红红的，蓄满了泪水。挥手，道别，匆匆的来与去，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相同的一幕总在上演。家乡留给我的所有，全都浓缩在了母亲那单薄的身躯里。路口挥动的手臂，总在记忆里摇唤。今生，无论我走多远，走去哪里，永远也走不出母亲含泪的双眸。 回归。一切心灵的旅程。 枚枚 2012-06-30 后记：这篇文字是失败的。心一直沉不下来，感受太多太杂，还有许多的不可言。内心真实的感受无从表达。或许，能够说出来的想念都不够真切；能够说出来的疼痛都不够深沉。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是文字无法表达的。 朋友说我，总算是遂了心愿。是吧。我该知足了。只是不知，我期待以久的西藏之旅，可否成行，何日才能成行。 回家来，重新拾起丢了一个星期的舞蹈。两个多小时，大汗淋漓，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