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虫豸聚集在瓦盆里。它们爬着滚着,争夺有利的位置,尽一切力量互相对咬,进行着残酷的搏斗。这一条咬住那一条的脑袋,另一条又咬断这一条的腰身。它们有的联合作战,有的单独厮拼。它们互相吞噬,不断地组合,又不断地分裂。在这里只有斗争,不存在任何情谊。每条虫子时刻都要准备吃掉别的虫子,又时刻都要防备不被别的虫子吃掉。它们以为这是求得生存的必要方式,到头来谁也免不了灭亡的命运。这是一个虫子的战场,也是一个虫子的地狱,瓦盆里虫尸狼藉,腥臭不堪,最后剩下的那一条也不再蠕动。它就是蛊。它受到膜拜,用来诅咒。其实它没有成为神,过不了多久也会死在盆子里——它,也不过是一条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