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巴黎主人精心准备了一餐午饭。中国人的概念是吃什么最重要,而法国人的概念是在哪儿吃最重要。主人告诉我说:“这家餐厅历史悠久,一百多年了,许多人来巴黎都会来这家餐厅吃顿饭以留作纪念”。我们中午十二点半准时准点地推开了门,人还不算特多,大部分桌子还是空的,呈L形的两大空间一览无余,法式巴洛克风格的装饰,奢华热烈,没有单间,老服务员热情领位安顿,沏上茶水。我透过明亮的窗户望去,不远处法国巴黎国家大剧院在冬日的阳光下温情脉脉,街心小广场吸烟驻足的人们四下眺望,路上车水马龙,过街没有天桥与地道,路人等等停停,停停走走,构成了都市的风景。桌子不算大,座位也不宽绰,服务员来回都侧身小心行事,菜单不复杂,没有印上诱人的图片,可供选择的也不多,没有看着眼晕的价目,也没有不环保稀奇古怪的食物。总之,一切照旧,也就是说我们享受的与一百年前的法国人差异不大。这就是法国人自豪的文化,守旧如旧,追忆比向往诱人,他们会告诉你这家餐厅一百多年来任凭社会变迁动荡,他们一如既往;一家能经历两次世界大战的餐厅,让人知道吃比战斗还重要。据说这家餐厅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胜利者在此庆祝,因而俗称“和平餐厅”。我闲坐于此,窗外已不见优雅的马车和顶着礼帽的绅士,汽车鱼贯而行,人们步履匆匆,我一个百年前让法国人蔑视的中国佬,深感风水轮流转所蕴涵的哲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