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落雁的这个星期,罗伟几乎代替了落雁对于城木的作用,城木担心落雁,但是落雁只是在第一天下飞机的时候给城木报了个平安,再没有给过城木支言片语,城木就这忐忑的担心中和罗伟幸福的腻在一起。城木会问罗伟,“你最近怎么这么有空啊?”
“没有啊,我不是在上班的么!”罗伟笑看着城木。
城木想起前两天和罗伟一起看的一部电视剧,有个男的说,如果爱情能成为职业该有多好!我永远都不会早退,也永远都不会转行,任期就是这一辈子,世界上最幸福的工作就是做你的专职爱人。城木用手捶他,“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罗伟抓住她的手,“你看我像开玩笑吗?!”城木无言,她在自我反省,为什么最开始会觉得他是不言苟笑的呢,为什么会觉得他是个闷闷的人呢,真是的,有眼无珠也不过如此啊!
罗伟拍拍她的头,“想什么呢?”
城木放下咖啡豆,“哎,遇人不殊啊!”
罗伟笑呵呵望着城木,“可是你已经上了我的‘贼船’,不是吗?”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城木回敬他。
罗伟的眼神忽的空了一下,城木很害怕他的这种眼神,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罗伟就隐去了,笑着抱住她,“不会的,相信我!”
城木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事情,可是呢,只要自己和他一起 ,还怕什么呢,“嗯!我知道!”她搂住他的腰。
罗伟有些不知道该谢谢怀里的这个女人相信他,对他的一切不追根究底;还是应该生气她对自己太不关心?他展了展眉,这个女人,当然是前者了,她的好意,他怎能辜负!他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丝丝的香味绕进自己的脑子里,“好香啊!木木,是什么味道?”
“柠檬味。”
“嗯?似乎没闻过这个味道的香水。”
“洗衣粉和房间里的空气清新剂是这个味道的。”
罗伟皱了皱眉,“他以前也有这样的习惯吗?”
城木推开他,佯怒的看着他,“不是这个醋你也要吃吧,你刚刚说没闻过这个味道,我还没问你到底是闻过多少女人的呢!”
罗伟呵呵笑了,复又抱住她,“我喜欢这个味道!”
“他说这个味道有种不亲近的感觉,他不喜欢。”城木拍拍他的背,还是告诉他了。
罗伟用鼻子“哼”了一声,“不懂欣赏,我喜欢!”
城木笑了,摸着他肩膀下的蝴蝶骨,“我也喜欢!”
“我也喜欢你!”罗伟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城木拍他,“分清主次,要先喜欢我,再喜欢这个味道!”
罗伟拉开她,看着她的笑脸,“怎么有你这样的女人,我跟你表白呢,你不是应该很感动吗,竟然纠结这个!”城木把脸扭到一边,罗伟还是不放弃的盯着她的脸,城木终是忍不住了,“噗”地笑了。罗伟凑过去,轻轻地吻了她的唇。看着城木通红的脸,他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城木立马不干了,“别人都说,一巴掌了就赏一个枣,你这不道德,给了枣还打我!”
罗伟把她抱到怀里,轻轻地说,“那,我吻你,是枣,对吗?”他不用看,就知道城木此刻定是红了脸的。
“哎呀,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啊!”门口传来城木心心念念的声音,落雁拉着箱子站在门口。城木呆呆的看着她,她还抱着罗伟。
落雁作出伤心欲绝的样子,“能借个怀抱给我不?”
城木急急忙忙从罗伟怀里跑出来,像落雁扑去,耳边听到罗伟“你慢点!”和落雁“啊~”的声音,她抱住施落雁,有好多想问她的,却一句也问不出来,落雁拍拍她的背,“我没事!”
城木听到她的话,便放开她,对她笑了笑,“一个星期。”
落雁挑挑眉,“一个星期。”顿了顿,“想我不?”意料之中的看着城木点点头。施落雁拍拍城木的肩,“别太露骨了哈,不然有的人该吃醋了。”说完,看向罗伟,罗伟对她抱之一笑。
施落雁摸摸自己的鼻子,“对不起,我似乎打扰到你们的谈情说爱了。”城木绕着手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但是,后面飘过来一句说,“没关系,我们她来日方长,不计较这一时半会儿。”城木越发不好意思了,转过去瞪他一眼,罗伟对她用嘴型说了四个字—事实而已。
罗伟识趣地说有事先走了,城木也没多留他,她托着落雁早早地回了家。落雁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可是担心过头的城木同学根本就没发现这一点。
“咦呵,家里竟然没有男人的味道,木木啊,你的牌坊还挺货真价实的啊!”城木瞪她一眼,“说什么呢你!”
落雁呵呵笑了一会儿,被城木盯得不自在,便拉了她到自己床上坐下,“好啦,我知道你在担心我,”顿了顿,又换了一幅嘴脸,“官人,莫要急,且听奴家慢慢道来~”
“话说,那天,我凌晨到了A市,我想,如果没有人来接我的话,我是不是要蹲在街头,看着路灯,在想有没有人来接我,”
城木打断她,说道,“路灯下面的冬天很安静,我想,还好没有下雪,不然的话,我还要去买一把火柴!我拍了拍刚刚买的背包,拉了下行李箱,在人人上发了一条消息,“I’m back.Something to call me, this won’t stop.”原本我想打个电话和谁聊下天的,可是,电话薄上没有那样暧昧的一个人,所以,在这个街头,没有我的温暖。”城木拍拍她的床,“施落雁,这是我写的《一生,两人》里面的话!”
落雁拍拍她的手,“好了,不逗你了,我跟你说说吧!”
“那天,我真的是凌晨到的A市,我出机场的时候,看到了席五,”落雁看了看自己的手,城木心自己写狗血文沉淀下来的敏锐嗅觉隐隐地感觉到,席五似乎是个有些重要的角色,但是吧,又似乎是炮灰的前景。“他是知道我会回去的,虽然五年了,但是,他说他肯定我一定会回去的。”落雁抱住城木的胳膊,靠在她的肩上,城木很少看到这样子的落雁,她看着落雁大波浪卷的头发从肩头一缕一缕地滑下去。
落雁顿了顿,“木木,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城木蓦地一惊,但马上又平静下来,“是席五的吗?”
“嗯。”落雁抬起头说。
“大概六年多前,我就认识了他,一次醉酒后,发生了关系,想不到像中头奖似的,一次就怀孕了。”她顿了顿,城木早已习惯了她们之间的言简意赅,抓拍了拍她的肩,“那后来呢?”
“后来,因为家人都对他很满意,让我和他结婚,”城木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落雁,她很想看看她现在是怎样的表情,但是,还是盯着她的头顶,扯了扯她的头发,示意她继续讲。
“你知道的,以前我就说过,不结婚,孩子,也不会要的。”她说。
城木轻轻地问,“你不爱他,对吗?”
落雁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我不同意,后来就偷偷地去了医院,”城木握住她的手,她明白她并不愿意去想那些,“但是我下不了手,回家后,他们知道了,吵了一架,就把我从家里请出来了。”
城木心想,施落雁的爸爸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坏脾气一点没变。
“后来,我就把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我妈喜欢孩子,我就把他送回家了。”她声音越来越低。
“然后你就来了这个城市了,对么?”城木问,施落雁点点头。
城木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那个孩子,“那他没有找你吗?”城木问她。
落雁躺到床上,把双手放到脑后,“没有,他说,他理解我,如果哪天我愿意,要记得他一直在原地等我。”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城木也躺下来。
“不知道。”
过一会儿,城木突然爬起来,怒气冲冲地向外面走去,还“啪”地一声关上门。落雁看着关上的门,弯了弯嘴角,“反射弧似乎缩短了些。”她好像并不意外她会如此做。她躺了一会儿,便开了门,去城木的房间。毫不意外,城木听到开门声,把原本平躺着的身体转过去侧躺着,背对着门,不理她。
她走过去,坐下,“对不起。”她说。
城木依旧不理她,过了一会儿,落雁说,“木木,再不理我我就出去了。”
城木突然转过来,瞪着她,但又觉得躺着的气势似乎不够,便“嗖”地爬起来,双手插腰,“施落雁,你到底把我当没当你的朋友啊,那么些难过的日子你对我支字不提,你傻不傻呀,我能不站在你这边吗?一个人找着苦不苦呀你!你玩煽情呢?!以为我会可怜你么,告诉你,你活该施落雁,你活该!”她激动地对着施落雁咕,“你以为你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地说出来,我就不知道你那时候的处境是怎样的么?!”
“对不起。”施落雁又说了一遍,声音不大,说完后房间里就安静下来了。过了一会儿,听到吸鼻子的声音,落雁抬起头看城木,只见她眼泪大颗大颗地住下掉。她慌了,再见面之后,从来没见到城木哭过,就是以前,也很少,几乎没有。
“哎,你哭屁啊,有病啊,我都没哭你哭啥啊!”落雁着急道,看她依旧如此,而且似乎还有更迅猛之势,便软了声音,“木木啊,我没事儿,真的。”
城木抬起头看落雁,落雁还是忍不住笑了,“还有鼻涕,在我面前就算了,以后别出去给我丢人,给,擦擦。”落雁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只此一次。”城木接过纸。
“嗯。”停了一下,“怎么,你还希望我经历一次这事儿?”她挑挑眉。
城木掐她脖子,她求饶,“好了,我真的不开玩笑了。”
后来,她们便躺下来,看着天花板。
“你儿子呢?”
“在他那儿。”
“你一点儿都不 爱他吗?”
“嗯。”
“都看到他们了吗?”
“嗯,他们都挺好,”她沉默了一会儿,“他一见面就叫我妈妈,要我抱。”
城木想,那该是个很好的男人吧,这样的大度,他教出来的孩子才会如此。
“叫什么?”
“席牧。”
“挺好听的。你七天都跟他们在一起吗?”
“嗯。”
城木突然用手支起头,“落雁啊,我突然发现你挺有女主范儿的,我想,要是我把这写成一个故事,应该还挺畅销的。”
“那记得赐我一个好点的结局,让我知道该怎么做”说完闭上眼睛。
城木重新躺下,叹了口气,“那张童呢?”
过了很久,城木都没有听到落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