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知道,雪会消融掉,人们也会死掉。
迈着不疾不徐的拖拉步子,一步一步似乎就要从这一个清晨走向下一个黄昏一样,不是我不专心走路不用心生活,只是此刻我总在脑海里勾勒那个被雪养着的女子,一个只依赖雪喂养的女子……
该是比出水芙蓉更出色的容貌,该是比冷寂清高的李莫愁更多执拗的单纯性子,该是比所有我们见过的女儿家都要纯粹调皮的样子,该是比我更多愿望与梦想的女子……听着耳边无声的风,看眼前转瞬即逝的雪影,我不晓得自己还要走多远才能将这个女子描摹得恰当,我也不敢确定自己究竟是为谁而吟唱这样一个遗世独立的榜样,我只是想要这样的想象,在这样雪花轻飘的早上。
最爱,是那无眉的眸子,怪异中透露出坚决的狠戾,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若是想要看透些许,就只能选择直直与她对视,你的丝毫躲避都决不被允许。不会刻画鼻子,总觉得那是人脸上最丑陋的多余,虽然明明知道缺了它甚至会失去呼吸,但雪衣包裹着她是需要绝对美丽的面孔的,所以请不要想象她长着怎样小巧精妙的鼻子。嘴巴是必须的,该是怎样的嘴巴呢?薄唇的女子该符合她的温度的,轻轻抿一泯便是一种对大千世界全然的否定,咀嚼不需要出声,雪养的女子绝对比淑女更淑女,何况她只汲取雪中的养分供给。最坏,是她那近乎透明的躯体,没有更多的装饰与遮掩,怎么可以,这是个多麽危险的境地,她怎么可以这样子就走出去,该给她冰凉的红色皮大衣,潇洒的冷艳的,绵延到双膝。还有厚厚的铁靴要直裹到她的小腿,那都是冰冷的材质,她不需要温暖,只需要维持冷的巅峰。
雪停了,忽然地就不下了,一片都没有了,心忽然就空了,我的雪人儿,我的雪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