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三杯咖啡,今晚会不会睡不着。
我开始咬手指甲,没完没了的单曲循环,用坏掉的耳机听歌,只有右耳听的见,反正左耳是用来听甜言蜜语的,不是吗,这都是谁告诉我的?
每天看一部电影,知道一个故事。不巧最近看的主角都是女生,有思想的漂亮女生,孤独的漂亮的女生,幸运的漂亮女生,总之都很漂亮,怎么,看出来我在强调什么了——主角永远都很漂亮。我这样说会不会太愤世嫉俗了,其实我想说的是,平凡的人也有故事,甚至很精彩。不,不要误会,我当然不是在说自己。我活过的23年可以用几句话简单概括,而且还取决于我叙述的重点是什么。
反正夜已深,不妨听我说说吧。
我在一个出生在一个藏在深山的小镇里,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这样会不会为我增添一点神秘感,但我身上已经毫无少数民族特征了。在我16岁之前我从未离开过这个小镇,甚至是镇上的其它角落,我的活动空间基本上就是家和镇上的学校。小学升初中的时候我跟家里人说我害怕,害怕迷路。其实初中不过与小学一墙之隔,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但我六年下来只去过一次,我甚至担心自己会迷路。
我的乐园就是门口那条河,躺在河滩上晒太阳,捡各种各样我认为好看的石头,玩水,总之我的娱乐活动都在那儿,而且绝大部分时候是我一个人,我已经学会习惯,没有陪伴。是不是这样,养成了胡思乱想的爱好,肯定是。但我那时候最大的愿望是在门口修座桥,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在下雨的时候走山上的小路去学校了,现在那儿有了一座吊桥,隔壁家的孩子上学很方便,但是她不太喜欢上学,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我的发小那时候跟我说等她长大了,想修一条水泥路到她家门口,那条路下雨了太泥泞,现在,那条路上长满了野草,她们家在我上高中时就搬走了。
上初中了,有同学说我忧郁,可能只是我花了太多时间在发呆这件事情上,还是因为我太经常生病,或者是座位刚好在窗边的时候,喜欢看天,蓝天,或者雨天,偶尔甚至能捕捉到一只飞鸟优美的倩影。读书没有太上心,家里好像也不会太在乎。就像大多数中学生一样,课后会聊些谁跟谁在一起了或者谁喜欢谁之类的话题,或者某个男生偷偷拿了我的表威胁我帮他写情书,有人趁我不在偷看了我的日记,用其中的某个句子取笑我,我用笔记本丢出去打他,刚好打到鼻子。然后是毕业前互相交换照片,现在看着那些照片有的甚至叫不出名字。去乒乓球台后面的树干上刻了我们的名字,刻得很深,怕以后来看得不清楚,我不知道其她三个人有没有真的回去看过,反正我去看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考完最后一科出来时下雨了,还一边出着太阳。我把所有的东西搬回家,包括课桌和凳子,慌乱中忘了告别,奇怪,那些天天说舍不得毕业的人,现在怎么走的这么急切,连一句再见都没有。
十六岁那个暑假,我跑步,游泳,拼命锻炼身体,因为我要离开家了,有健康的身体家里会比较放心。去市里上高中,为这个选择纠结了不算短的时间,最终选定学校,取决于一个很荒谬的原因,谁知道呢,可能只能用注定来解释吧。我爸郑重其事的跟我说不要早恋,不然会后悔,因为他认定我已经早恋了,但是他不知道我是因为他说的那个男生才去那所学校的,后来男生食言了,去了另一所学校,解释是迫不得已,我当然信以为真,我好像没学会对别人的话产生怀疑,是因为课本上没有教的原因吗?
然后就是一个胖乎乎的女生起早贪黑读书的故事,甚至午餐用冷馒头代替以节省下时间多解一道立体几何题,利用排队的时间来记单词,告诉那个男生要用功读书,然后说不要再联系,每次想起这事时还油然而生一种负罪感,对男生的负罪感。当然那时候还不知道男生已经找了一个漂亮正点的妹子做女朋友,知道这件事是大二的时候了,那时候我跟他已经在一起大半年了。高中除了读书当然还有些其它的事,比如和朋友去长江边捡石头回来用水泡在玻璃瓶子里,做各种植物标本,在寝室打水仗,还是有很多时候会想起他,那个说喜欢我的人。关于高考,我曾一度认为是我人生里最惨重的打击,毕竟我的人生里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打击,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我远离了我的理想之地,来了一个偏远的小城读大学。
上大学之后,我以为他一直在等我,就像他说的那样。我大一他去复读,我每天发短信鼓励或者听他倾诉压力,我小心翼翼的很怕影响他学习,我大二,他在离我有八个小时车程的城市读书,8月31,我觉得我一个人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不容易,正式在一起了。他说我不会说甜言蜜语,我承认我确实很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10月1,他来看我,和他去附近的古村玩,回去的车上假装睡着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然后我知道了他高中跟另外的女生在一起,比事实更让我觉得难过的是他一直都没告诉我,假装对我痴心,说一直在等我,他说以为我已经知道了。再说那时候我们又没有在一起,我接受了这种说法,但是那成了留在心里的一个疤,不是很疼,但是会让人很不舒服。然后三年多的时间里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一直互相安慰毕业了就好了,就能在一起了,终于等到大四了,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了,他说累了,分手了。分手了才发现我把这份感情看得比我想象中的要重的多,我去寺庙里呆了半个月,诵经念佛,做义工,但忘记,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然后就是现在了,每天喝很多咖啡,半夜不睡觉,用一只耳朵听歌,写一些莫名又无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