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5,17
没那么多东西是真的
学雷锋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学校要求的以这为主题的团支活动我们班的还没有开始,很快就有一次关于这次活动的答辩会,要求要拍照及材料说明,所以我们的活动已迫在眉睫了。前不久她们说要去附近一座小学支教,但最终由于时间没安排好,和《思想道德修养》的公共课时间冲突了,不得不改期。说到这门课的老师可是比上个学期那位有办法多了,没几个敢逃的,他不点名,但喜欢提问题让人回答,而回答者嘛,他老人家拿着那份选课表随便挑,如果点了你而你没到,那就完了,三次不到取消考试资格,够狠的。而我可能是名字太俗,他比较喜欢挑战高难度的,所以幸运的我到目前为止还没被点到过,当然这个学期我也是很乖的,只有前两天七八节的那次课逃了,因为在宿舍看一部港剧实在舍不得脱身。所以亚琼告诫我千万千万不要看电视剧,因为没完没了的一直吸引着你,还是电影的影响力小一点,最长也就两个多小时。我无异议地点着头,想着我以后绝对不干了。上个学期的那位老师闷闷的,上课都是在自言自语,也不叫人回答什么问题,于是上个学期我没去听过几次课,只是在考试之前的那个中午放弃了午休,老老实实地把整本书扫了一遍,开卷的考试,答案在书上翻不到绝对是种悲哀。
于是今天综合英语课后就搞大集合,手足无措的。十点二十下课,十点半在校门口集合去一小区打扫卫生。这十分钟里我们需要完成的任务包括来个1000米长跑回趟宿舍,拿上扫把抹布,换上昨天晚上刚刚赶制出来的像蓝色工人服的班服,在来个急速冲刺去校门口报道……我理所当然地迟到了。倒不是我的冲刺速度问题,而是我的工人服班服——昨天晚上小宁发下来后我就一年嫌弃地丢进了桶里,洗了。(这是来这里后才养成的习惯,新买的东西都要先过一遍水,以前我都是直接穿上的)小宁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今天要穿,那件工人服就已经湿漉漉地挂在外面的晾衣杆上了。因为拍照需要统一服装,我只得拿出吹风机使劲地“刷刷刷刷”地疯狂折腾着那件工人服了,哎,颇有“自作孽,不可活”的悲叹,于是,去迟了。
聪明的我啊,怎么会被一件湿衣服逼到呢?今天微风和煦,天气微凉,无骄阳之炙烤,无暴雨之劳形,穿两件短袖,有何不可?于是我擎着被吹风机烤的外焦里湿,半死不活的蓝色衣服搭一站公车后,目的地到了。虽然早就听说那社区挺近的,但还真没想到,这么近。离我们上车的站台不过五十米,坐车反正我的屁股刚和座位来个亲密接触就被通知“我们到了”!一下车就为我那一块钱的车费默哀了几分钟,赚钱不容易啊,一块钱也不能浪费啊!一进去他们就嚷嚷着拍照,于是我把自己一咕隆塞进了那件代表着班级性质和品味的左胸前用黄色的小丝线绣上了小小的“F”的班服里,连着我那件灰白相间的高二那年和同桌李泽一起翘了第五节课的已被洗得宽宽松松的T—shirt,一起。从这我发现了这件所谓班服的一大优点——有够大的,当然这也是我们班很多娇小女生对这件班服的最大的不满。我的头太大,第一次塞进去的时候卡住了,哎,大头大头,谁说不愁了?
找了一特破旧的板报作背景,拿出我们的道具——从各宿舍征用的扫把,抹布,簸箕……,咔嚓,咔嚓,于是能充分体现我们为“人民服务”愿意上刀山下油锅的画面被完美定格。
这让我第一次觉得,照片是太不可靠的东西了,真的,好假。以前在学校看到青协和其他一些什么志愿者活动的照片,有大家一起排队献血的,被抽血时仍一脸满足一脸灿烂笑容的,有背着背包来孤寡老人家探望的,有去麻风村探望病人的,有五一自觉去烈士墓献花打扫的……每次我看到这样的照片内心总免不了一阵温暖,但现在我不禁怀疑那些照片里的真是事实吗?我不知道那摆拍过后的献血队伍会不会向我们现在一样一溜烟就散了,那“咔嚓”声过后的那献血的灿烂笑脸会不会是一脸的扭曲与无奈,那去探望孤寡老人的学生们会不会给老人们平静的生活带去吵闹,干扰和麻烦……
好像没那么多东西是真的。
之后我们,具体是亚琼,苏苏,琼瑶和我这四个被分配为打扫社区街道的可怜孩子的卖力工作了。分工合作,我和亚琼负责左边的,她们俩负责右边的。我和亚琼是真正的做到了理想中的分工明确,合作愉快,那边的俩就不是了,苏苏一个人在低头扫着满地的落叶,桂林的落叶好像集中在春季,该万里萧瑟的秋天里确实一片长青,因此所谓“常青树”只是叶落在你不注意的季节里,在万木争春的季节里,他们走了。至于琼瑶么,我说过的,那家伙总能在各种团体活动里找到最轻省的,然后义不容辞地执行了,这次也坚持了她的一贯作风,这次她的工作是摄影,拿上那官腔十足的张睿,自以为是的韩笑(她的名字老是让我想起失传已久的“含笑半步颠”,唐伯虎说的居家旅行,自杀者的必备良药),操着一口欠揍的满是后鼻音的普通话的她一张嘴我就有割她舌头冲动的高晓溦的几部手机对着辛苦扫着常青树的秘密的我们一阵狂拍。这些照片还是有点真实性的,我们扫得那叫一个认真啊,活雷锋三只,还有一只背着四个包在哪里玩自拍,自恋的琼瑶阿姨啊,罪过。
扫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们那边几个被分配为“采访老人”的同志们过来了,不知道她们那些可怜的老人又被扰了。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一群中国人是群虫。果然,人多了,又是一阵嚷嚷,烦。
之后又扫了一阵,应该又多拍了几张骗人的用于答辩的很有说服力的照片吧。虽然“韩笑半步颠”只说让我们把大道上的叶子扫一下就好,我们还是很有默契地认认真真把两边的街都扫得干干净净的,我很高兴能和这几个道合的朋友一起扫街,真的。但高晓溦的那句“你们用不着真的扫得那么干净的,只要拍几张象征性的照片就行了。”让我有些心冷,也让我那股想割她舌头的冲动升级为抹她脖子。
Shit!这女的,太假了!!!
我们一起扫完那几条街后,我让一同学,好像是黄路遥吧,亚琼宿舍的,帮我们四人拍了张合照,穿着深蓝色的班服,拿着扫把和簸箕,只有琼瑶身上是挂着我们仨的大包小包,照片拍得很好,亚琼像个“小可爱”站在最前面,我们笑得一脸灿烂。
后来我们就打道回府了。这次终于不用浪费RMB了,走着。
刚好是中午了,前面的一所小学刚放学,一大群的四五岁孩子蜂拥而出,街边的格式各样的小吃挑逗着孩子们的口水,吸引着来接孩子回家的家长们口袋里的零钱。久违的画面。
亚琼顺道去趟农行,好像网银的密码忘了吧。我接过她手中的扫把簸箕,自己手中本来就有一扫把了,于是我更像个刚打扫完某条街道的清洁工,呆呆地在农行的门口徘徊,张望。期间,我看着一很健朗的六十几岁的爷爷来接他的小孙女,把她的粉红色喜羊羊的小书包扣在右肩上,腾出左手牵着小孙女的右手,小孙女的左手正举着一支爷爷刚买给她的牛奶雪糕往嘴里送,欢快得舔着雪糕,一蹦一跳地从我的左手边划过,渐渐蹦出我的视线,想拿出手机拍一张,却拍到太多人的背影。这画面突然让我很想念在湖南老家的爷爷,打电话听弟说,他的耳朵越来越不好使了,对他说话要用喊的。我突然就想哭,一股酸涩袭击着我的眼角,我却固执地抬头望着有些空旷的天空。总觉得都是大人了还想家想哭,真是没出息。
在黄菜花都快凉了时,亚琼终于从银行里出来了。于是我们重新拿起今天我们学雷锋的工具,街上多出了两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城市美容师。
回学校食堂吃饭肯定是没菜了,只得在外面吃了,我很少来,不熟,一来是食堂饭菜比较便宜而且有卫生保障,虽然不好吃;二来自从上次饿得老眼昏花去外面买了一份让我对桂林米粉感到恐惧的炒粉后,我拒绝再次浪费我的金钱为自己找罪受,实在是难以下咽啊。于是逛来逛去还是去了上次那家麻辣烫,点了两块的粉丝,胀得半死,还是没有做到学校食堂倡导的“光盘”(全部吃完),这种现象还是第一次。我总觉得这里的麻辣烫没有双峰新华联附近的那家好吃,尽管每次去那吃完后都被辣得泪流满面。桂林这小吃店的面和米粉的量绝对够足,用的碗绝对够大,让每个初次进店的人都觉得物有所值。亚琼也发现了这点,当她说出来时,我在心底大喊了一声“同胞啊!”还记得开学时小叔叔送我来的学校,整理好宿舍后我们去吃面,当那一大碗,不,应该说是一大盆面被端上来时,我和叔都震惊了,接着小叔感叹了一句“吃完这一大碗,我想我今天在车上都不用吃晚饭了”,我点着头表示极度赞同。从此,桂林的豪放和慷慨印象深深地刻进了我的记忆中。
下午的综合英语的Dictation练习就没做了,文件放在群共享里,我们自己去下载。
又是一天啊。
虽然一直知道照片总是比现实美得多,但今天我深刻地明白,照片证明的很多东西都不是真的,有太多为了几张好看的照片而摆出的虚伪动作和笑容。
这世界啊,没那么多东西是真的。很多事自己参与进去就会发现很多让人失望的内幕。所以很多东西远观比较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