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周末才到这间咖啡厅上班,我喜欢这里的环境,安静、典雅的空间、舒适的环境、淡淡的咖啡香、优雅、轻柔的音乐,让人在这种清爽、浪漫的氛围中心灵很放松。
我每个周末会来这间咖啡厅里做兼职。带着我甜甜的微笑,给每一位来这里的人奉上一杯芳香、甘醇的咖啡。同样一个周末的晚上,一位身穿棉布衬衫的先生,来到了这间咖啡厅,在一个临窗的位置上座下了,我像平常一样迎了上去:“先生,请问要点什么?”他那成熟的脸上似乎没啥表情,淡淡的说:“来一杯爱尔兰咖啡吧。”我微笑着回答:“请稍等。”很快我就为他泡好了,这杯透着威士忌独特浓烈熏香和淡淡甜味的咖啡,这种咖啡中散发出一丝成熟的忧郁感,似乎很符合现在这位先生。我微笑着向客人点头,“先生请慢用”这种重复的动作是我在这里的工作,我习惯并喜欢这种单纯简单的生活。
周一至周五我在公司上班,周末我在咖啡厅兼职,我是一名刚从学校毕业的农村姑娘。和在深圳的任何一天一样,我的生活过得平静、简单而充实.我用我对工作的认真,对朋友的真诚,对生活的热情,为每一位客人冲咖啡,当然也包括每个周末来咖啡厅座在临窗的那位只要爱尔兰咖啡的先生。开始我并没有注意他,因为来咖啡厅的几乎都是常客,只是时间长了,有些好奇吧!来咖啡厅的客人很少一个来的,而那位先生每次都是一个,而且每次来的时间都很准时,每次都选相同的位置,然后在相同的时间离开。他看上去28岁左右吧,那一张成熟的脸,配上一双深遂且烔烔有神的眼,还有看上去精神十足的发型,我想他一定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人。但是我从他那双深遂的眼睛里似乎读到了一些故事。有时我会情不自禁的偷偷看他,看了以后又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要偷偷的去看他那双眼呢,他与我根本就没什么关系的。有故事没故事又与我何干呢?他只不过是我在此上班的客人,一个不知姓名的陌生人而已。
日子久了,我向他打招乎时,他竟然也向我微笑,那是一个普通的周末夜晚,我和平常一样认真而热情的对待我的客人,他一个不再陌生的身影仍在临窗的位置安静的坐着,在这浪漫的环境中似乎显得有些孤独。那晚有些忙,当我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临窗的位置时,人已经不见,我发现在位置的旁边有一只公文包被落下了,我于是上前拾起包就向他离去的方向追去,还好,没多远就看到了他的背影,在路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我气喘吁吁的在后面大声叫:”先生请等等,你的公文包。”叫了好几声他才回头,看见在后面边跑边叫的我,下意识的发现少了什么才往回走。他来到我身边,夜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很感激的道了声:“谢谢了。”我累得上气不接气忙笑笑说:“不用客气。”然后转身往回走,大约走了5米,听见后面传来:“姑娘,你很可爱。”我回头只见他还站在原地望着我这边,此时仍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笑笑:“谢谢!”向他挥挥手径直向咖啡厅走去。
又是一个周末,我注意到他比平时来得晚些,我仍是上前招呼“一杯爱尔兰咖啡”他冲我笑笑。“稍等。”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见他笑,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成熟中透着一丝真诚。我很快为他冲好了咖啡,然后像平常一样招呼我的客人。可是,那天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有目光围着我转,我以为自己是多虑了,当我不小心将目光投向他时,竟与他的目光不期而遇,我心里突然就紧张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思想好像有些开小差。不过很快我就收拾好我的心情,投入到我的工作中。其实我是知道的每次他几乎都是10:00左右就走了,可是这天到点了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正准备收拾他阾桌后下班,经过他身边时被叫着了“姑娘是准备下班了吗?一起走行不。”我感到很意外,可是我见他彬彬有礼,很有绅士风度且话语中透着真诚,一时间竟不好拒绝。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可以呀!只怕不顺路,还是算了吧!”我想找点理由推掉。
“你是住在XX路吧!顺路,只怕姑娘不赏脸。”我正奇怪他怎么知道我住哪里呢?
“姑娘不会以为我是坏人吧?”
“哦,不是的。。。。。。”我有些不知所措,转身往回走。
“好的,那我等你。”
我们一起踏入了深圳的夜幕中,我与他并肩走着,深圳夜色显得很热闹,路边不断变换着顔色的街灯,公路上奔驰着的各型车子,还有空气中甲着的歌声,笑声还有车鸣声,都体显出这座城市的朝气与活力。而我们就这样安静的走着没有谁说话,我本来想问他点什么,可是又不知该问什么。但我心里却没有害怕他是坏人的担心。也许有5分钟左右了吧。他终于打破了这种沉黙
“雪儿在这里上班有半年多了吧?”
我一下子停住了,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他看我停了下来,还以为又忘什么在咖啡厅了。
“怎么啦,有什么忘带了吗?”我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哦!没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他看了一下身边的我急忙解释道:“我只是听你同事这样叫你,所以。。。。。不好意思,没经过你的同意这样叫,你不会生气吧?”
“哦”
“你很可爱,你冲的咖啡就像你人一样清纯。”我不知他是在夸我还是夸我的咖啡。
那晚,他送我到了楼下,并且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强,是一家广告公司的,他说了很多次喜欢我这冲的咖啡和我人一样清纯,我听不出话中的意思,我认为我们之间不应该有除了在咖啡以外的任何关系。
星期一我照常上班,和每个工作日一样,在电脑前打我的文件,到相关部门发资料,与办公室里的同事偶尔开开小玩笑,在每一个周五的晚上打一个电话回家。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紧张却不忙碌。我只是一个农村出来的中专生,能在家大型外资公司做文员,我满足也很真珍。我在工作的时候几乎不会想起强,因为他应该只属于咖啡厅那种环境出现的人物,发生的故事,可是经过那晚后,我却有意无意的在除咖啡厅以外的地方想起了他。
又一个周末,我去咖啡厅上班,他还是在相同的时间选一个同样的位置坐下了,我为他端上咖啡时他似乎比以前要热情一些,这也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们之间只是服务生与顾客的关系,事实也只有这层关系,可是后来他却等我下班,送我回家,然后他知道了我的电话号码,而且我们的聊天开始变得自然了。
后来他每个周末来咖啡厅,喝咖啡等我下班,送我回家。在咖啡厅时我们有了眼神的交流,但这并不会影响我工作,然后我了解了他更多的生活和性格,我们的关系除了顾客与服务生的关系外,还成了朋友,我们开始在周一至周五的工作日内联系,在咖啡厅外的环境见面,讲除咖啡以外的话题。我们经常去外面郊游,我们同时都非常喜欢亲近大自然。
这样的故事发生的先后顺序很有条理,很符合逻辑。我开始慢慢喜欢上了这个的成熟男人。
深圳是一个年轻有活力的城市,所以也很符合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我很快的融入了其中,我们走到了一起,在这样一座城市里发生也许并不算奇怪。强,叫我辞去咖啡厅的兼职,我同意了。每个周末我改变了兼职的地点,来的强凌乱的家里,为他收拾屋子,为他冲咖啡。我是一个农村女孩,勤劳纯朴是我与生俱来的品质。工作日我不在时,他总把自己的家弄得像个垃圾场,然后在垃圾堆里呆上五天,接着盼着我去为他清理垃圾。每个周末都一样,我收拾屋子,他在电脑前搞他的设计,偶尔我们会座下来休息聊一会,喝杯我自己冲的咖啡。他总是会说一些感激的话,然后会很温柔的亲吻我。下午他会陪我逛逛街,到公园散散步,等等,他对我既关怀又体贴,我们之间处总是彬彬有礼,我们相处的日子简单而和谐,没有太多的激情与浪漫,但我们在一起时却能感到幸福,我喜欢这种清淡简单的日子。
又一个周末,周六我有事,去朋友那里了,周日过去都很晚了才去他家,一进门他就抱着我,吻着我的脸夹,我被他如此热情的冲动给吓着了,因为平时他总是微笑着为我开门,连着我的手领我进屋。好一会他才平静一些,并很认真的告诉我:“雪儿,我不能没有你。”“你怎么啦,我不是来了吗?”我摸摸他的脑袋,以为他生病了,其实我知道靠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内心并不像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成熟和坚强。
“我是说真的,你搬过来我们一起住行吗。”
我没有回答,我不敢看他那一双忧郁却很真诚的眼,我说不上此时的心情是怎样的,感动,意外,幸福,担心等等。其实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事业上成熟、稳重,生活上却像个孩子的男人。
我吻吻他的额头,“强,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他点点头“雪儿,相信我是真心的,我尊重你的意思。”
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女孩,从小就被灌输了一些,传统道德的东西,虽然我并不保守,但我的思想很单纯也很传统。我很爱强,可是我现在却接受不了与他同居的事,把一切都给他,我需要思考,更需要时间。
至从强提要我搬过去后,我一直都在想,我够不够爱强,答案其实是肯定的。我知道他也是爱我的,我从平时的相处中可以感受到,他会因为我工作上的不开心而安慰,他也会因为我的快乐而快乐,在相处中我们有事会互相商量,他很尊重我,即使他有意见,他也会听听我的想法。他为我做的每一个事,我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他的爱,我们没有住在一起,可是他却对我的饮食起居都很关心,天气一变就会吁寒问暖,千叮咛万嘱咐,添衣保暖,就连出差电话里也是如此,从小在并不富裕的家里得到的温暖就不多,能够得到这样如父母一样的关怀和照顾,我很满足,也很珍惜。我们的爱情在相互关怀中平静而自然的进行着,我很幸福,我从来不羡慕别人轰轰烈烈的爱情,我想,那样的爱情我是承受不起的。我们的爱情就像乡间里空气,清新、干净、简单、温馨。
那是星期三下午中,强说下班来我公司接我,那晚强没有回家,他说他明天要出差去北京,可能要一个星期才回来,想过来看看我,我们一样的随便聊聊天,开开小玩笑。都快到10点了,强说他不想回去,我没有想太多,明天就要分开一个星期,心里终有些不会舍得,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有交不完的心,他好像对我说的每一件事都很有兴趣,很快时间就到零晨1:00了,强说你先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当我从浴室出来,只见他坐在电脑边发呆,我上前用手在他眼前晃晃:“在想什么呢?”他向我笑笑,然后低下了头:“今晚我能和你睡床上吗?”他的眼睛不敢看我,好像范了什么错马上又补充道:“算了,我还是睡沙发吧。”我看见他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我又从他的目光中读到宽容、理解和爱。他过来吻过我的脸,相依偎着无形中我们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
我知道我们是一对相恋的人,如果我稍有动摇,故事早就发生了,其实我们之间发生今晚这样的尴尬已经不只一次,每次他来我这里我都以明天上班为由,催他回家。每次我去他那边也是晚上他送我回来,要不他就睡沙发,为这事他郁闷了很久。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这一点他很清楚,这也是他喜欢我的其中之一。同时在我传统的思想观影响下,我一直认为,没有结婚就同居,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加身边有这样的例子,先同居后来又因为没能结婚,弄得女孩很受伤。再加上偶尔母亲在电话中也会吩咐一些。所以我坚持我的原则,虽然每次都很失望,但是他也渐渐的了解了我的想法并尊重我。他曾说过他会努力并坚持等到我心甘情愿的那天的。我深深的被他感动着,并为他为我作出的坚持表示感激。
第二天,他去了北京,第三天、第四天。。。。我们每天都用电话慰籍着对彼此的相思。
日子在平静而真实的互爱中渡过了一年。第二年的春天,强公司要派他出国学习,这一次他没有跟我商量就选择了放弃,后来是他母亲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他为我作的选择。那个周末他捧了一束鲜花来到我家门,并选了一个精美的戒子,向我求婚。我当时真的很高兴,也很意外。可是很快我就恢复了平静,我没有答应他。我们谈起了出国的事。
“强,为什么不去美国,这次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呢?”
“你怎么知道的,其实我并不想去”他回答的很轻松,只是他的目光却不敢正视我。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一个相当好的深造机会,千万别放弃好吗?就算为了我行不?”
他过来抓住我的手语气中夹着些悲伤,“难道你真的舍得我走吗?这一走就是一年,雪儿,我不想离开你。我们结婚吧?我会对你好的,一生一世相信我。”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承诺一生一世。我好感动,眼泪突然就流下来了,我扑进他怀里“强我相信你,真的。”
我们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幸福的相拥着,不想分开。
此时我的心里却很复杂,我真的很想答应嫁给他,可是我不想拖累他,我从来都没有告诉他,他母亲给我打过电话,她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理由很俗也很简单,但却是最好理由。那就是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事实也是这样的,我来自农村,父母都是在农村呆了一辈子的庄稼人,而强的父母是城里的知识份子,强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而我只是一个中专生。这些强知道他不再乎,可是他的父母再乎。我们的爱情正经受着一场严竣的考验。
我们平静后开始认真商量结婚的事,还有强出国的事。强这次态度很坚持说:“雪儿,只要你答应我的求婚,并在走之前举行婚礼,我就同意你出国学习,行吗?“不,强,这样太仓促了,强,我们结婚是一个幸福的事,要得到亲戚朋友的祝福,要与大家分享,这样连准备的时间都不够的。我答应你等你出国回来,我们就结婚好吗?”强听了我的话,沉默了片刻,像个孩子一样即高兴又有些担心“那你一定要等我,你先把戒子戴上行吗?”经过我不断的劝说,他终于浽协。为了让他安心我收下了他的戒子。
他走的那天,我们本来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却说不出来,心里赌得慌,很难受,泪水情不自禁的往下流。强也红着双眼,紧紧抓着我的手。偶尔低下头来吻我,去机场的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很多话。此时过多语言只会涂增悲伤。当飞机起飞的瞬间,我的心真的碎了,其实我真的舍不得他走。可是我不能成为他光明前途的绊脚石。
强走了不久,他母亲来找过我,说感谢我说服了他儿子出国,同时要求我离开深圳,只要我答应离开深圳不与他儿子联系,他愿意给我一笔钱。甚至还可以提出其它只要她能办到。我拒绝了她,我不想让他的母亲用这种方式来侮辱我们干净、纯洁的爱情。一边是我与强美丽的爱情,一边是强美好的前途,还有几十年的母子亲情。我夹在中间真的很难受。为了让强安心学习工作,我没有把他母亲找过我的事告他,每天通电话,还是像以前一样跟他讲开心的事,问问彼此的生活、工作学习,疏解着相思。通电话对我而言是一件快乐的事,也是一个痛苦的事。每次挂了电话我都会偷偷的哭,心里难受。我们不知道我还能与他走多远,至少在这一年里我会坚持为他等候,可是我知道我们是没有未来的。
一年的时间,就在这相思苦短的牵挂中熬过去,我想过很多,也哭过很多,所有的悲苦我都埋在心里,这一年我过的真的很累,也很苦。我只是不想让强夹在我与他母亲之间为难,必竟他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而且他回国后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要与我一个学历和家势都不配的我结婚呢?虽然他不再乎这些,可是他母亲再乎,很多人都会再乎的,我内心真的很难承受这种事实。
听到强要回来了,我很高兴也相当害怕,他回来后可能我们就真的结束了,这一天终会到来,而我也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他回来的那天,我已经在公司辞职了,我说了会去机场接他的,我去了,也看见他了,只是我没有让他看到我,我没有勇气面对他,我怕自己在他面前做不了决定,在看到他的刹那,我的泪一泻而下,我没有勇气看到他寻找我失望的影子,一个人离开了。
我一个人从深圳的关内来到关外,我没有办法,格非在他的《眺望》里说“逃离在另一个意义上就是奔跑,正如放弃恰恰意味着一种恪守。”也许吧,我这样做也许也是在坚守我的爱情吧!我一个独自走在大街上,很孤独,当我走进手机店准备换卡号时,听到了那首刘德华的《如果你是我的传说》,心里酸酸的却觉得有些安慰。强在我生命中也许也只是一个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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