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 写在文之前 我一直想要记下那段日子，那段青春无敌和无知无畏。我很担心自己的文字承载不了那片光阴，还有那些零碎地混在一起、牵扯着太多人的回忆。 在很多年以后的今天—也许并不是真的过了很多年，只是我倔强地认为已经过了很多年。那抹阳光夹杂着鲜明的香气一浪又一浪地冲刷在我的脸庞上，也许它是想要看到我眼角淌出泪水，或者我满脸怅然若失的样子。当然，结果如它所愿。记忆真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凛冽的深渊，我们的心会不由自主地沉到下面，然后在表面凝结出一层白蒙蒙的冰凌，将自己紧紧地锁在寒冷晦暗中，痛苦得快要窒息。 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我指的是，更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这个世界似乎比较光明，天比较蓝，风也比较清，虽然在它吹来时会嗅到混合着的淡淡的铜臭，但是至少还没有如今这么污浊。其实细究起来应该没什么两样，只是当时的我活得比较理想比较抽象，远没有这么现实罢了。 从故事开始那一天起，一直到现在，我都在对一些旧事，对某个人耿耿于怀。唯一一次的清醒，是在她一杯水泼到我的脸上然后我反手扇了她一巴掌的时候，那个瞬间我突然就释然了。可惜不久后又陷入爱与恨的泥沼中。当时我清晰地感觉到一簇簇黑色的触手歇斯底里地从心底蔓延出来，将我一点一点往下拽。 这个故事并不只是描述某个人，它也许会涵盖更多，总之，它关于回忆。 最近对回忆越来越执着，并且越来越觉得时光是一件奢侈的东西。你明明看得到它，却永远也把握不住，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最诱惑的，莫过于可望不可即。我记得在上初二的时候，有一次我到车棚取车，然后碰到一个曾经很要好的朋友。我们对视着，不打招呼也不微笑，最后擦肩而过时两个人还是面无表情。那一刻忽然感到很悲伤，曾经我们放学一起回家，一起做作业，也一起狼狈为奸做过一些坏的事情，曾经我们那么要好。他在背后对我说：流走的时光只是一堆驳杂的碎片，捡得起来的叫做回忆，捡不起来的叫做悲伤。 我说：怎么可能有捡不起来的碎片。 几天后不小心摔坏了一块玻璃，我很仔细地去捡，却只能够捡起来那些比较大块的碎片，上面有温润的光带在安静地流转。地上还有锐利而冷漠的渣子，反射的阳光刺痛瞳孔，一些很璀璨的光影在视网膜上炸开，接着像熄灭的烟火一样迅速地消弥下来。 我开始认同他说的话。 时光，回忆，碎片，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