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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然的流动

时间:2015-09-13 15:44:36  作者: 辽宁王忠新  热度: 1038
翩然的流动 为贝光辉的散文集《翩然》作序 光辉的散文,我不陌生。他的第一本散文集《天梯》,就是我拙笔为序,那本集子他是有心于无心之间的流露。而这本集子,则是他有心处却无心,无心处却有心的集合。对于这本集子的序,许多朋友劝光辉找个名家来写;或让光辉自己先写好,再找个名人签个名亦可,可光辉偏执意于我。 光辉在文学创作天地,虽刚嫩黄刺破大地。但我一见,就情有独钟,即想将其挥洒的散文,一口气卒读;又不忍狼吞虎咽,太快地将它读完。不是要相伴着探究一个文化的源头,不是伤感的去体味一种人生的意境,也不仅仅是欣赏文坛上的一个惊喜。但却勾连起许多心头的积郁。 在等级的骨节越来越分明的当今,社会似乎已形成一种思维定势,即,大报有大报的水平,小报就是小报的水平。各种文章、作品的评比,什么中央级的、省级的、市级的,也分的很清。可在1989 年的全国短新闻评奖中,真正获大奖的,却有许多名不见经传的县广播站的广播稿,这着实让人惊异了一下。 又想到鲁迅,那是一代宗师,有支文坛上最硬的笔。可不知鲁迅那时的出版制度有嘛讲究,鲁迅也曾自费出过书,并自己推销过。至于出版社的等级吗?当然,绝无什么中央级。但他那支如椽大笔,不照样砥柱天地? 还在一个边塞小城,遇到过一位很有灵气、感觉十分敏锐的女诗人,可在现行的出版制度下,她的诗集也许永生不会出版,这至少对于我,总觉是个沉重的遗憾。 又想起和“虎王”冯大中的一次神吹,大中说:早年曾那么仰慕鲁美,可无缘被录取。我说:你若进了鲁美,可能就不会成为“虎王”,或许,就成了“病猫”。大中,大笑。 胡思乱想了这些,再想光辉的散文,也许就是文坛上一个很偏远的县广播站上的广播稿,但未毕将来就不能荣获大奖。对此,我深信不移。 文人,文人,关键是以文立人。在我们这个特能造假的国家,什么玩意都有假冒伪劣的东西鱼目混珠,甚至那标签贴的一串一串的,能把人唬的一楞一楞的。其实,大不以为然。文学创作有条规律:欣赏水平大于创作水平。所以,写不出来的,不一定看不出来,不会写电影剧本的,看电影能看出“臭”。 就借这欣赏水平的浮标,钩沉到了光辉的散文,他使我更加相信,文人就要老老实实做文,除此之外,任何沽名钓誉,毁灭的都不止是一个天才的灵感。光辉这集散文,我每篇都认真拜读了。读后我想,如果将这本集子比作一束鲜花,花中就有一种独特的芬芳,或许是一种清香,那就是一种文化味、文学味和人生中的一种文雅。或远或近、或浓或淡、或聚或散、或飘或缠、或有或无的,游荡、弥漫、渗透、生发于光辉散文中的字里行间。 文学应该是有形象的文化学,文学若不能植根于民族文化的沃土,文学就是个可怜的、长不大的侏儒。文学若长久的失掉文化,就会不断地出现“沙漠化”。探究一下当前文学创作中出现的浮躁、浅薄、畸形、低能,甚至无聊和下流等等病态的成因,可以说,无一例外的都和文化营养不良有直接关联。文化上的贫血,必然产生贫血的文学。不用学问做文学发育的温床,江郎何以不才尽?落木何以不萧下? 而在光辉的散文中,不论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字一符、一波一纹、一石一鸟,甚至一戚一笑、一声一语,都写的很有名堂。这个名堂就是一种深沉的文化感,也是一种文化学识,在作品中艺术的流露。所以,看光辉的散文,必须要玩味的看,回味的想,每次不能看的太多,心情还要恬静,这才能看出滋味,看出名堂。没有良好厚积的文化底蕴,不去史海文涛做经年不断的钩沉,他的文化感在散文中的流露、渗透,绝不会那么自然,那么融汇,那么无痕。 植根于这样的文化沃土,光辉的散文特有文学味。这是一种品味很高的文化文学、高雅文学,所特有的香味。尤其,在散文语言的运用上,即没有刻意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提炼,也没有为一个句子的斟酌,而捻断几根胡须的雕凿,那是在心头缠绕积郁已久的一种情绪、文化、感觉的成熟;那是对一段在回忆中成熟的往事,结下了一个红石榴般酸甜的情结。 这情结一旦被其咬住,就难以释怀,作为一种缘分和一种接榫,他的笔端就洋洋洒洒地走出了一种期待。这“绝不是苦思冥想后的堂皇,说出来就那么直接、即兴、有穿透力”,更有感染力。这种心灵的感受,或者说,借助一缕灵感的东风飘逸而出语言,“哪怕由你自己复述,那也像赝品。” 光辉的这个集子中,最值得称道的,就是这种文化味、文学味中透着的一种文雅里,闪烁着禅的空灵、悟性、淡泊、宁静。而这种灵性又活泼、生动的,凝结成笔端之下的一种洞察和透折,对历史、浮生、身外之物,做着深刻的理性思辨。他的散文就少了几分华丽,多了几分深沉;少了儿分晦涩,多了几分对人心灵的感召。 光辉是个军人,在20 多年的行伍生涯中,他对功名利禄的态度,一直很超然,心境一直很平和,文如其人! 而这种文化、文学、文雅、文理,又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情境和机遇,在一个物或人的结合点上,心有灵犀的契合了。为了寻找这种契合,或者说让这种契合自然的飘来,光辉不仅在读万卷书,更走了万里路,还在交万人友。有了这种契合,不用硬憋,不用硬挤,光辉的散文就潺潺的,从笔端奔流而出,笔端指处,皆文学。 有人说,文学是种沉淀的回忆。而光辉的散文中,有着一种流动的记忆,流动的节奏和韵味。“经历是固定的,回忆则是灵巧的”,“最怕是白纸黑字的回忆录,界定住事,甚至重塑历史,无聊成数科书。”而光辉回忆中那种没有界定的流淌,还无一定要流向大海的执着。有时,甘于平凡,更是大境界。所以,光辉的回忆,流的很自然,是一种随其去也的顺势流动,也就流的很翩然。 光辉的散文,我是爱不释手的,但也不全认同。像在《一鹤翩然》,这不长的一篇散文结尾,突然引用了顾城近300字的一段话,不能不让人感到:这是尾大不掉,这是画蛇添足,这是下了一个臭手。包括其他引用的一些诗句,有些引用的也太长,即起不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也没有点石成金的功能。可瑕不掩瑜。况且,幼稚才更可生长,有余地,才更可发展。 愿光辉流动的更翩然! 1994年10月12日 王婆卖瓜 习近平就任总书记后,在2014年10月15日,主持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于2015年9月11日,又主持召开政治局会议,通过了《关于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的意见》。习近平特别强调要“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为人民抒写、为人民抒情”,文学创作要“体现中华文化精神”等。这与笔者心中产生强烈共鸣,特将笔者20年前为贝光辉散文集《翩然》写的书序发出,以表衷心赞同之意。 就此,也对序跋写作的几点体会,说与博友交流。 1、独具特色的序跋功德无量。序与跋作为古今中外共有的一种独特文体,其最大的特点就是皆为书的附体,而其能依附书著之要,是其对书著,或是挑明历史的批判和批判的历史何在;或是从外入内及由里及表的引领;或是提炼精要强调要点的指示;或是交代背景及交代初衷的释然;或是补充不足和增添新意的完善。特别是为再版加序,更是多有补充观点和点明现实所需。当然了,近些年的书序,又多了一种请名人和权贵为序,以拉大旗作虎皮的拉抬声势之功。纵观序与跋的存在之要:乃书之锋刃,书之引导,书之扼要,书之精华,书之重彩,书之增补,书之点睛,书之张扬。 2、独开一脉的序跋精彩纷呈。序跋虽是书的附体,却绝对不乏独立成篇。序跋之于书著,就如同王冠镶嵌上了顶珠。如,至今尚无作者定论的《诗大序》、司马迁的《太史公自序》、《两都赋序》、王逸的《楚辞章句序》、唐朝的王勃的《滕王阁序》、鲁迅的《呐喊序》、瞿秋白的《鲁迅杂感选集序言》、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意大利文版序言》、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前言》、雨果的《克伦威尔序言》、海涅的《路苔齐亚序言》,等等,这些名篇佳作,永恒的在历史的长河里熠熠生辉。 3、独树一帜的序跋震铄古今。中国的序跋,都归为散文之列,无疑,其写作风格要有散文味。就是政论文集的序跋,也应有散文的笔调。由于书各有别,又笔法万殊,文无一量,序言的风格就千秋有别了。但在写序言中,最为精到之笔,就是能借题发挥,独具慧眼,独树一帜的,提出自己的重要观点。这是序言成为经典的关键,或者说,凡是经典序言几乎都有“独见”。大家序言,重墨在此。 笔者给贝光辉的散文集《天梯》作序,当值得一提的就是借作序之题,重点针砭文坛讲等级名分的弊端,阐述文学应该是形象的文化学,应“植根于民族文化的沃土”,这才能防止出现“文学的沙漠化”。如此一来,更反衬光辉散文之文化底蕴深厚,即有机一体,达到引领和指示书著之功,又能独自立言,独自成章。 岁月流逝了20年,再看此序,仍未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