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再写信给你,现在拿着笔,又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
在学校里抄下来想要给你的东西才只开了一个头,就来了苏州,我竟又食言了。太多的歉意要我每次想跟你说话,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今天9月7号了,星期天,其他人都出去了,我也早早起床在拉了窗帘的宿舍里给你写信。因为一会要去邮局,而这里邮局太远,平时没有时间去。
这些天思维有点混乱,好象灵魂有一大半离开了自己。像个机器一样的生活,不知道是不是真可以叫做充实。现在依旧不够清醒,像是还在刚才的梦里,一个一起长大的旧友结婚,可是大雨从天而降,大地被淹没了,婚礼又变成丧礼,只是人都已不在,茫茫大地,只剩下我们两三个人。然后又是酒店里的那些外国人出现,拿着月饼把水边的绒花树当作圣诞树,一块一块往上面系……混乱又混乱的梦境,不够清晰却也不肯消失的印在脑里,让我想起几米的画:一个张大眼睛躺在地板上的小女孩,在拉了窗帘的房间里“我想再做一个梦”。只是她的梦是一个美丽童话,而我却是茫然无依的追寻。
茫然无依,很讨厌的这样一个自己 。
好像现在才真正明白身不由己是什么意思。每天穿上工作服到了酒店便会变成一个机器,麻木的甚至随大流的去工作、生活,要好好学习,要表现自己,完全的失去了宁静坦然的心境,不知道原来一旦置身其中,就再难保持清醒。我告诉自己我依旧是我,可是偶尔梦里惊醒的瞬间问自己,我依旧是那个我?害怕得到一个否定的结果。
每天早上提前两个小时去到酒店,吃饭,然后去外面。穿过树林走到湖边,吹着风,看粼粼的水面上星光跳跃,想象自己化身一只鱼一只鸟又会是什么样子。然后一个阴天的傍晚,靠在栏杆上吹风时,一低头竟发现一只一尺多长的大鱼,嘴张得很大,白色肚皮翻在上面,已经死去多时。猜想是被浪卷着撞在岸边石头上撞死的。生命都是如此艰难,只有自己,自识冷暖。
另有一个下雨的清晨,在树林里亭子下坐着,平日每天都在林中打太极的老人也坐过来。一时冲动想过去说话,认他做师傅,跟着他一句不语的打太极,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没有说出口。看着在那里闭目养神的他,不敢开口去坏了那一份宁静。我亦求静,人非伯牙,我非子期,节拍能不能跟得上,我没有了去试的勇气。
这个我是否陌生?
这个我如此陌生……
怕自己哪一天真的变成一个麻木不仁的人,如果那样 ,生不如死。
想象你们现在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只愿所有的不如意都给我,只愿你们平静幸福的生活。只是知道吗?总是在深夜里久久不能睡去,眼睛潮湿的问自己如果有你们在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懂,我便如《一个人的村庄》里那只寻找同类的鸟儿,鸣到声音沙哑也没有人能解一个字。跟你们说要学会平淡生活的时候,已经辨不清自己的心迹,愿你们都学会了快乐,可是我站在原地迈不出去,没有了同类的感觉,像是已经被世界遗弃。
……
不能再给你看得信,更愿你相信我此刻的快乐,相信我已经是一个积极面对生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