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念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我的初中时候的一个座位。我的座位再隔着一个座位就是窗。更靠近窗的那个座位的主人是一个女孩,她不止是我的同班同学、同桌,是我的初恋情人。刚刚二十的我。但是却像老人一样失眠。好不容易睡了,却是怪梦连篇。梦的最多的是那个座位。原来它埋藏的那么深。
那时的我就是喜欢向着窗子方向发呆。对着窗外发呆,趁她不注意看着她憧憬。窗外的风景古朴、细腻、像江南的烟雨蒙蒙,极富有神韵,窗边的女孩恬静、轻盈、微笑的她像幽谷里待放的花蕾,全身都是灵性。
他们都是我摆脱不了的情结。记得眼前那横着的竖着的屋顶、脊梁,粼粼的叠着的瓦,屋檐下块块的堆起的砖墙。也不知现在的瓦上是否普起了油油的荫苔,那砖墙上是否爬满了郁郁的爬山虎。把我实实的裹住的城墙与城楼。楼檐上挂着红红的灯笼,它总是向着徐徐的风,牢牢地抓住细细的线,随着风左摆右摇,激荡着我的心。那时的我好想问它,你圆滚滚的身子不累吗?现在的我却好像嘱咐它,飘摇的你,切莫松掉手中的线。圆溜溜的你身体上恐怕已不是可爱的、鲜艳的红,总会有层层的灰色的风霜附着上你。你莫急,等我回家。等我回家,抱着手巾,提着沱江的水。爬上屋梁为你擦拭,为你洗尘。再把你好好的护在我的怀里,尽享我们浓浓的情意。
窗的那边有个舞台,我一个人的舞台。初中时,我总是坐在座位凝望着它。每一次透过窗,它的神情总是那么的迷人。不是它在勾引年少的我,如今的我也被她深深的迷住。总觉得,那会是我人生中的一块圣地。
高中时期的我是愁郁的、哀怨的。所以我渐渐的迷上了吟箫。城墙和城楼交接的那个地方,便是我的舞台。时常半夜,带着箫去那里的舞台开我的演奏会。尽管指法一点都不纯熟,气息也控制不好,但是我总能找到自己的感觉,找到自己心里深处的感受。在我的舞台上,通过箫的法力神通便成了划破虚空的音符,成了一曲断肠的殇乐。旅游旺季时,极度抑郁的我不会管川流不息的游人。淡季时,留我一人就着孤独,抱着箫,点上一支烟,闭上眼,便溶于了这城墙里。与季节变迁一个样,它在春温润,在夏热乎,在秋清凉,在冬冰寒。可当我每次坐下,它便和我体温持平,让我们更好的心心相容。在窗那边的城墙下有一条河,名为沱江。
沱江?窗那边的你依旧委婉的蜿蜒着,静静的流淌着?清清的水不止是你的血液,还有我们游子感怀时注入的泪水。
年幼的我,就喜欢跟随着你的步伐,沿着你身旁的小巷独步。也在夜静时。春来时我便开始不喜欢白天,大概就是因为你的原因。不管是白天的你,还是你身旁的一些事物,仿佛都变了味。虽然还有一点韵味,但是却不是我所喜欢的,更不像我心中想着的你。宁静、安详、升起腾腾雾气时有些飘渺的你,会因为白天而变的喧闹、躁动、忧心不安。你身岸的吊脚楼,本是细腻的、精致的、带着淡墨色的木瓦显得沧桑,会因为白天变得油腻、商业、献媚。白天出门,我会显得很忧虑、惶恐、急匆匆。所以没事的话,白天我只能躲在家里。我的心中还是有份安慰,不管天怎么变,但是你的本心没变。每当深夜时我才安心的出门把你揉进我的怀里。
突然好怀念夏天的热浪。年幼时我和同学们在热流的驱使下,冒犯了校规,不在乎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拔的只剩条三角裤,也义无反顾的突进的你柔波里。尽情的享受着。曾经或者是呛了几口水,而对你有所埋怨。你莫怪!如今我却想做一颗柳。把身体固定在你的声旁,让根系扎入你的清流。每天早晨以你为镜,梳妆打扮。或许还会在你的滋润下得到某位姑娘的垂青,折下柳丝,把我与她缠绕在一起。
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在你的河岸上建造自己的楼阁,与你朝夕相伴。闲暇时,我会折上一下纸船,写下我的话语。再放入你的波流里。淹没的是我对你的倾诉,飘荡的是我对天的祈求。倾诉的是情火不灭,祈求的是时间定格。
你可还记得那个女孩子,那个在你身旁的柳下与我分别时双眼朦胧却强颜欢笑的女孩。从那以后,我那死沉的日子,又重新变的鲜活。好多的字眼里,好多的篇章里,好多的本子里,都是记录着她,你,那天的风景······我想把那天所有的一切都记录下来,然后再祈求神明。以我的笔记为现实,以诸神的法力为神通,把我还原到那个时空。让我再与她多聚一刻。我还能够感受到我的心,爱她像爱你一样的情深意浓。呵!算了,她不是在这里,很早以前就不在这里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只是多折些纸船儿。
我能记起的,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了。一中,128班,第二组,第四排。那个时间定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