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刚一上班,经理就叫方子驹。安排完工作,方子驹转身要走,经理又叫住了方子驹。经理说:“子驹,你是不是爱做饭呀?注意点形象,一身的油烟味!”方子驹心里很难过,自己的妻子给人打工,经理从来没问过,别说问问长,就连短也从来没有吭吭过。妻子早出晚归,三顿饭自然就由方子驹来料理了。身上沾点自家的油腥味,经理倒问上了。有什么好问的?这油腥味绝对是我方子驹自己家的!你经理沾了人家家的油腥味,还沾人家家的人腥味
一会,我又饶有兴趣对他说,我还写过你们小学老师呢。于是得意详细讲起我曾创作的一篇小说:邮局里的困惑一天上午,不知怎么一下冒出了那许多事:挂号,汇款,邮包裹,买邮票,柜台外,围了一大圈人。里面有个老头,被人挤来挤去,如一块木片在激流中荡来荡去。似乎有点急,但后来人一挤上来,他又让到一边了。大概有十分钟样子。我实在看不过去,便有意关照问他。他连忙递进一封信,要称一称。怕超重了好加邮票。其实这是他多虑。
机关对面的小店开了一个彩票站,每天下班时分和即将下班时分,一群同事都会去撞大运。方子驹对这个不屑一顾,他觉得有点掉价,和街上伸手要钱的人只差一个身份,但心理都是一样的。所以,方子驹从不去彩票站。张好天不管这些,天天一有空闲就琢磨彩票。没有空闲,他也要琢磨个空子研究彩票。张好天快成算命先生了,拿着个方框框套,盯着彩票表不放眼。一天到晚念叨着什么“和值”什么“铁胆”,掏上两块钱,就想挣人家一千块。有些
这一阵,方子驹十分不顺。黄鼠狼咬着了病鸭子,还不一口咬死,而是咬来咬去地甩打着玩。“五·一”到了。现在的新名词多,本是劳动节的“五·一”,摇身一变成了黄金周了。街边边上的垃圾,不也成了再生资源了吗?小伙子变成了男生,大姑娘变成了女孩。咳呀,多了去了!既然是黄金周,捞不着黄金,总得想着法子花些纸币吧。钱嘛,纸嘛,花嘛;酒嘛,水嘛,喝嘛。单位上的人,一见面就问:“黄金周上哪旅游去呀?”“咳,这周围的地
那年。那年是哪年?就是一年一年再一年还一年……一万年之前。那时这里有溪没有河;有山,山就是今日的样子;有洞,今日的洞就是那时的洞。一个没有兽皮做衣服的汉子,跟着大家去上山猎兔,路过一个叫乌猫的女人的洞口不多远,他想象自己从地上能捡到一把石斧,他目前什么工具也没有,有石斧那才算真的狩猎人呢。这样有些猥琐地想象,还真看到地上有个什么东西,他并不怎么抱希望地弯下腰,捡起那个让他瞬间想象为石斧的东西——一
第四十六章“工人的工资还发了吗?”“行政人员可以缓一下发,”蒯科长手里拨弄着一张纸,揉的皱皱的;“员工虽说试用期,工资也不是很高。那么就是一分钱,总得要发给员工。”“目前有费用?”“唉,早就成了空账户了。”望着蒯科长的那种样子;“时间已经过去,工人们还在等着吧……”“我也知道发工资!?但是,钱从什么地方来呢?”许厂长眯着双眼,晃动着双腿,手里在撕碎了一张纸,是一张画满圆圈的纸。“你是企业负责人。别
风和日丽的阳光照耀着弯如明月的明月河流,他们正唰啦啦地唱着欢快的歌声随着浪花流向远方。河中有一些打鱼船稀疏的飘流在水面上,勤劳的鱼家们正忙碌着潇洒地张网捕鱼。大春二春双手用力把长江、大丫、二丫推倒在沙地上,兄弟俩赶紧跑去追九儿。大丫、二丫、长江跌倒在地而大声哭泣,九儿听到哭声转过身,她正犹豫是否往回跑,大丫二丫见状边哭边喊:“九儿,快跑快跑。”九儿这才转身向前跑,她才跑十几步路就被大春二春追上了。
仰望天空,蓝天白云,站在底下,何等清新;巡扫四周,菜花似海,身处其中,浑身舒展;眺望前方,影影绰绰,欲举步向前走去。不禁胡诌出一首诗:云淡风轻近午天,春色撩人心转迷。白发苍苍堪可笑,恍若当年少年时。黄文清回头看了我一眼,笑道:“我知道,这首诗出自《千家诗》第一首:春日偶成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不过,古人是初识的愉悦,我们则是重温的甜蜜。”接着跟着我视线欣
第五章一波三折29田野上,一望无际的稻田,早稻熟了。宋军家三亩多承包田,稻穗沉甸甸,谷粒金灿灿,宋军看了心中喜欢,对妻子的劳动更加刮目相看了。说实在话,宋军的学校离家并不远,可宋军真的一次都没下过田,双休日回来,该做的活,妻子早做完了,最多只能去欣赏一下她的劳动成果。宋军心中有愧,现在就要“双抢”,准备拿出男子汉的样子来,好好回报妻子。宋军去农机厂买来一台单人脚踏打稻机,他要一个人把三亩多的早谷打
二??交易跑车眨眼间来到他的夏利前面,然后又迅速的往外侧一闪,擦着夏利车身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贴着他的身边轻盈的滑过,吱的一声像钉子一样停在了他的身后。他迅速转过身去,只见两扇车门车门同时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他面前。当他看清楚这两个来人时,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那种紧张防范的心也落了下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男孩,借助跑车尾灯,可以看出他的细高的个子,瘦削的肩膀
“在此基础上,我又对科举就行了反思。”我接着说。“范进中举,孔乙己的悲剧……”黄文清随口溜出。“还有《儒林外史》那些丑态等等负面,五四以来批判的东西。”我接着补充。“不过,”我马上说,“我们不能由此偏颇。”“如果从正面看,从九品中正制举荐,到科举考试选拔,应该是个进步。它结束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局面。给中下层知识分子崭露头角的机会。选出了如韩愈范仲淹包拯王安石林则徐等一批批国家栋梁。翻开
七李春秋拉开厚厚的窗帘,从十八层的高处,留恋地辨认着这个城市:那矗立在夕照里的金世纪大厦,像座丰碑,大约是这个城市的标志了。他在离城三十里的小乡村时,夜里常看到她闪烁的光带,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照亮了暗夜的一角。那时候,给了他多少希望和梦想!他梦想在那人头攒动的城市,有张自己的桌子。他梦想黄昏的大幕徐徐合上时,那渐次升起的万家灯火里,有一扇自己的窗户……不远处,那绿荫森森的一角,就是白天鹅公园。
一突然发生的车祸刘新明把母亲住院的事情办完以后,让妻子王冰照看着,自己匆匆离开医院,开着那辆老旧的夏利车直接往黎虎家驶去。两年来他曾经几次下决心找黎虎谈一谈,想着要回他借给黎虎的二十万元钱,但每次他都无奈而又纠结的放弃了,一来因为他总感觉无法开口,他不想因为这二十万元彻底断送他们之间近三十年的友情,二来因为他也隐约的感觉到,黎虎现在也没有钱,三是他几乎本能的想回避黎虎这个人,一想到他和黎虎一起创业
第四章风向变了25一有风吹草动,便是满城风雨。学校要搬到城边,与工职校合并,成立一所职业技术学校,这一决策,农职校的老师们,都从不同渠道知道了,大家像打了兴奋剂似的,躁动起来。老态珑钟的施老师,在初中部任语文教师,因为家在城关附近,思念回家方便,便找上了当县委副书记的同学,让他帮忙,趁这次搬校成全夙愿,并在校内张扬,旁若无人,势在必得。有一位宋军的高中同学,现在初中部当数学教师,与丈夫(现役军人)
六这天一上班,胡李生桌上放了张任免书,他看见后面章福生的桌上也有一张,想必一样:X县人民政府劳动局文件X县劳办X年第003号人事任免及岗位调整决定:任胡李生同志为劳动局监察科副科长。免去章福生同志劳动局监察科副科长职务。任章福生同志为劳动局档案管理室副主任。公章日期胡李生“哗”地将委任状塞进抽屉,一个转身,跑步冲进厕所,“乒”的一声扣紧了门。随着一股气势汹汹的激流声,他第一感到的不是畅快,而是悲哀
方子驹这两天很生气。生谁的气?这还用问?能把方子驹气个半死的,只有他儿子。只有儿子,能把老子气个半死!这是真理。儿子的班主任给方子驹打了个电话,说方笑言有恋爱倾向。方子驹听不懂,什么叫恋爱倾向?老师干脆里说:“他和一个叫何艳艳的女同学,形影不离。”何艳艳?不就是对门养折耳猫那家的姑娘吗?方子驹一个哆嗦,他想起了那个梦。原来,预兆在这里。嗯,姑娘倒不错,身材窈窕,眉清目秀。方子驹一哆嗦,感觉到了自己
这天,方子驹刚在自家门前站定。汪汪汪,一连串的狗叫声近距离传来。方子驹往地下一蹲,夸张地做出一个捡石头的动作。但是,夸张的动作没起到一点作用。那条恶狗还在汪汪汪地叫。方子驹蹲着不敢起来。对门邻居女主人探出个头:“你家的狗!”方子驹抬嘴撂了一句:“胡说,我们家哪来的狗?”邻居女主人咣当关了门。方子驹精心一听,嘿,这漂亮的犬吠声,还就是从自己家里叫出来的。方子驹不敢敲门,掏出手机打电话:菊花,咱家怎么
妻子是丈夫的温度计。广义地说,女人是男人的温度计。男人的体温正常,女人则贤淑温良;男人有点低烧,女人则猜疑聒噪;一旦男人临界高烧,女人则立时疯狂。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男人的心境如龙卷风扫荡过的海滩,破碎、疲软、苍凉、悲哀。即便心坎还在动,那也是死亡之动。别说旁人,自己都想把自己当作垃圾深埋了去。蔡菊花这几天坐卧不安,她觉得方子驹这一段时间就有些发烧。她仔细观察,发现方子驹越来越不对劲,似乎连样子都变
接着,我又说:我还受日本学者启发,写过文章。日本学者认为“中国最上乘的文学史上是由传统上被士大夫官僚知识分子支撑着”,是种“官本体文学”。我重翻中国文学史,真的发现中国诗人作官的是多如牛毛,而在西方是凤毛麟角。东西方有很大差异。在中国,读书人受儒家“入仕”思想的影响,都想“学而优则仕”。这在启蒙读物《三字经》就有教诲:“若梁灏,八十二。对大廷,魁多士。”“对对,他生于五代,从后周天福三年开始应试,
五高昌的办公室有两百多平米,色彩斑斓,花里胡哨,四开扇的落地长窗前,置着一架巨轮的模型,像哥伦布的海盗船,边上挂了一架橙绿的望远镜。风吹过,掀开一明一暗的两层窗帘,外面的那层厚厚的,缀了无数星星,晃晃悠悠,真像有艘巨轮在暗夜里劈波斩浪。一张巨大的酱红色老板桌,霸占了办公室五分之一的空间。桌上摆了一尊方鼎,古色古香。墙上是狂草《将酒行》。墙边的柜里,几只兵马俑和几瓶花花绿绿的横卧着的洋酒,中西合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