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之后,这级高中班果然办成了职业技术班。李珊弃学了。她从《黄土诗报》上看到华文研究院招收写作函授班的广告,很手鼓惑,决定前往。这时候她正蓬蓬勃勃地做着她的文学梦,暑假里她把一首题为《午夜的蝙蝠》的短诗工工整整地誊写在稿纸上,装进二分钱一个的信封里,贴上八分钱一张的邮票,仔仔细细写好地址,用手指一个
暑假里,李珊做饭、刷碗、扫地、洗衣服、割羊草,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妈妈王丹凤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几乎什么活都不干了,只在阴凉地里摇蒲扇。让李珊欣慰的是,王丹凤不再说那些让她胆战心惊的话了,爸爸的眉头也展开了,一家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不再提李安的事。走到水库边时,也尽量不去抬眼看李安的坟。李珊每次出去
从高一下学期,班里就分成了“逍遥派”和“知为派”,“逍遥派”是指那些所谓“混文凭”的,家境大都不错,其爸妈或为公职,或为村里的小暴发户,吃穿无虞,无忧无虑,借机表现优越感是他们最为得意的事情。人生最乐光阴,莫若少年得意,出身天定,他们也可以说是天之骄子了。“知为派”指那些“书山有路勤为径”的同学,“
星期天的早上,李珊和余守成一前一后走在通往镇上的山路上,中间隔着半里的路程。再有两周就中考了,毕业班从年初星期天就开始加班了。他们身后的罗庄安静地卧在晨雾里。中午两点多钟,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地里的庄稼都晒蔫了,人们都躲在家里歇凉。突然,从村口传来一声声狼嚎似的哭喊:“救命!救命!李安掉水库里了!
村里的一帮孩子陆陆续续地上学了,不过四五年,又陆陆续续地下了学,任凭父母打骂,就是不去。在这帮孩子的眼里和心里,上树掏鸟窝,下水库洗澡,上山拾蘑菇、摘野果比书本上的东西有趣多了,就是最没劲的拾柴、拔猪草也比被老师治在桌凳上舒服。李珊因为怕被人喊“小疯子”,随不上女孩子的伙,余守成因为怕被人喊“镰把腿
二十八年前,李珊八岁。那天下午,她和隔子、唤子挎着篮子一起在村前水库边上的树林里拾干柴,隔子和唤子是邻居家和她差不多大的两个小姑娘,她们的姐姐叫连子,连没连上,隔没隔开,唤也没唤来,她们的父母因无子而被村里人称作绝户。李珊看见不远处有一根大干柴,急忙奔过去,没想到唤子比她跑得快,李珊伸手去捡时,唤子
李珊怀着孤注一掷的心情走进了天成婚介所:偌大的城市,人海茫茫,难道没有一个合适她的男人?所幸进出都没遇到熟人。她在登记簿上留的名字是冷梅。当李珊骑着自行车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时,突然想起今天是丈夫余守成的周年忌日,她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但痛感很快就消失了,嘴角浮出一丝苦笑。因为丈夫去世的那日是杨公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