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读到一首短短的宋诗,感觉有趣,录下来有兴趣的朋友共享: 村居 水绕陂田竹绕篱,榆钱落尽槿花稀。 夕阳牛背无人卧,带得寒鸦两两归。
网络电视往往让人哭笑不得,将一个好端端的电影做了个嬉皮笑脸《巴尔扎克和小裁缝》的名字,使莪几次以为是地摊上“拳头+枕头”的无聊而轻易放过,幸亏莪也有几种更无聊的时候:落雨落雪的时候;书看得恨不得一把塞进灶膛里的时候;面对花花黎黎的世间脑髓不够用的时候;以及全身的红细胞和道德败坏的恶细胞在我还未写出锦绣文章前敌进我退短兵相接的时候……每每这时,就祇能抓着摇控器浮光掠影蜻蜓点水。出乎意料,拳打脚踢花梨
“快点!”肥胖的王甜心老师迈进办公室,向着门外一声粗喝,在他怒气冲冲的瞪视下,相跟着进来两个学生。走在前面的是全校早出了名的王军:邋里邋塌的小脸下,一件上学期穿到现在的罩衫早不剩一个纽扣,罩在短短的两条腿上,晃来荡去。看那细小的身子,实在使人不相信他会是四年级学生。他的拿手好戏是将那件大氅一般的罩衫往两边一掀,“嗨”的一叫,把黑乎乎的肚皮鼓得像囫囵吞进了个篮球,一边拍,一边在讲台前走来踱去,惹得大
父亲在一个个挑着,将模样端正,又大又圆的挑出来,拍一拍,满意地笑一笑,放进筐。一会儿,十几个西瓜就被挑了出来,满满的,堆过了两箩筐的边。父亲在前面挑着走,莪在后面跟着跑——三十多年后,莪与我妻、我姐等一大群,到妹夫的鱼塘上剜荠菜,割水芹,捡蛤蜊的时候,无意中看见西洋浜的小河上,已搭了座小石桥——那时自然是没有的:两边的榆树,杨树,香榛,茨槐。……混杂在一起,一个劲疯长。因为是早上,知了的叫声并不慵
那天,我去团市委借阅材料,无意中看到绿树掩映里文联的招牌,就像久于游荡的孤魂野鬼突然看到属于自己的坟冢。我愣在那里。我站在三棵银杏合成的树荫里,久久地,看着它,掏烟的手竟在发抖。我一夜无眠,翻来覆去自己跟自己说了一夜的话。我需要有个娘家,听我诉说心中的委屈、前途的跋涉和我这几年的困惑。第二天,我挑了一期朋友办的杂志,两篇自以为还拿得出手的稿子,惴惴不安地骑车前去。转上楼,走进办公室,见空荡荡的屋子
前天,在市政府右边丁字路口的人群里,瞥见一个人:六十多岁年纪,矮矮的个子,肥胖的身子,满头银丝——余老师!多年前,莪跨出中学校门后,居无定所,浪迹天涯,后来经老校长介绍,来到一个乡村小学,做一名语文代课老师。余老师是那时的同事,也可以说是莪的老师。余老师给过莪很多帮助。记得报到的第一天,余老师将莪带进乱成一锅粥的教室,说:“小黄老师念书的时候,成绩非常好,尤其是语文,字也写得漂亮。高中毕业后,为了
七李春秋拉开厚厚的窗帘,从十八层的高处,留恋地辨认着这个城市:那矗立在夕照里的金世纪大厦,像座丰碑,大约是这个城市的标志了。他在离城三十里的小乡村时,夜里常看到她闪烁的光带,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照亮了暗夜的一角。那时候,给了他多少希望和梦想!他梦想在那人头攒动的城市,有张自己的桌子。他梦想黄昏的大幕徐徐合上时,那渐次升起的万家灯火里,有一扇自己的窗户……不远处,那绿荫森森的一角,就是白天鹅公园。
六这天一上班,胡李生桌上放了张任免书,他看见后面章福生的桌上也有一张,想必一样:X县人民政府劳动局文件X县劳办X年第003号人事任免及岗位调整决定:任胡李生同志为劳动局监察科副科长。免去章福生同志劳动局监察科副科长职务。任章福生同志为劳动局档案管理室副主任。公章日期胡李生“哗”地将委任状塞进抽屉,一个转身,跑步冲进厕所,“乒”的一声扣紧了门。随着一股气势汹汹的激流声,他第一感到的不是畅快,而是悲哀
五高昌的办公室有两百多平米,色彩斑斓,花里胡哨,四开扇的落地长窗前,置着一架巨轮的模型,像哥伦布的海盗船,边上挂了一架橙绿的望远镜。风吹过,掀开一明一暗的两层窗帘,外面的那层厚厚的,缀了无数星星,晃晃悠悠,真像有艘巨轮在暗夜里劈波斩浪。一张巨大的酱红色老板桌,霸占了办公室五分之一的空间。桌上摆了一尊方鼎,古色古香。墙上是狂草《将酒行》。墙边的柜里,几只兵马俑和几瓶花花绿绿的横卧着的洋酒,中西合璧。
四这天,施榴琴在部门例会上,公开批评了史五六,说他人浮于事,想得多,做得少,"你可不要整天歪想哇。大鹏不过是开除了一名女工,也不是太大的事,让他们把压金退了,自立名目的培训费等不能收。现在的形势各位不要我多说,总理都帮着民工讨工资!"女科长的脸上没有常有的笑靥,低着头,在照着几张纸宣读,显然是经过准备。一片阳光穿过窗户,将她的头顶染成了金色,光柱里游动着无数尘埃。“你去调解一下不就完了?这点事都办
范本还是《金瓶梅》,朴素自然的语言,就像吱哩哩没放糖醋油盐的野菜马兰头,就像清风明月在泥墙竹篱的草屋里过日子,不失情趣,时有心动,又会心一笑——这是要花大功夫大气力的,看似平淡,实则是通向南怀瑾之路,汪曾棋孙犁们努力了一辈子。这是愚钝如我敢仰望的吗?天赋啊。我辈自小的教育,都是颂歌教育,都是大词空词,抽象而不是形象,没有实质性内容,就像这个芝麻小城里一出门的街路,前进呀东风呀红卫什么的可笑(公元后
三李春秋在围墙下碰见胡李生的那天,还真被他说中了,确实是在等苏萍萍。本来,情侣的约会总是在黄昏,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但公司已替他买了下午的机票。再说,他们还能算个情侣吗?李春秋在等,他在等待一个答复。早在大四的时候,课堂里七零八落,谁都无心再念书,每个人的心里,都潜伏着焦灼,不安,希望和别的,交头接耳,交流信息,与父母叔伯的联络空前高涨,手机如果是手枪,早打红了管,炸飞了膛……毕业就是
二“小胡,你陪史五六去趟大鹏……被人举报了。”这天一上班,女科长对胡李生说。大鹏?还真卯上了啊?大鹏服装集团公司在这个县城的董事长高昌五十来岁,像只充足了气的皮球。那年,村主任来到西郊建筑工地,对烈日里蜘蛛一样挂在墙上的喊:“昌猢狲,村里还有个征用土地的名额,就你了,到大……阿嚏……大鹏,跑供销。”说着抹了一下嘴角,自言自语道,“也实在没有合适的男人了。”墙上的听到喊,脸转到太阳里,泥刀挡着额头:
闲来翻阅《今日头条》,忽然看到多年前的一则问答:“有哪本书对你影响最深,让你变化非常大?“当时自己的回答是这样的——《金瓶梅》对莪影响最深,让莪第二次捧起书本。大约在06年,莪从外地的建设工地回家,看到个老女人在昆仑菜场推着一板车书卖,都是大开本,都是盗版书,都是心灵鸡汤励志类。忽然在一板车袒胸露背里,看到本花花绿绿的《金瓶梅》。说实在的,倒不全是好奇。因为在这之前,莪经手过《金》,只知道是黄书。
这个故事发生在这个市还没有改市之前,那时候还是个县。一胡李生去报到的那天早上,看到李春秋在大鹏公司的围墙下走来走去,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在等什么人。李春秋头发乱糟糟的,脸色不大好,仍像一年前的大学里一样不修边幅,上衣的一边腋下脱了线,露着内衣的一撮红吼吼的毛。胡李生迸住笑,埋下头,将坐骑叮铃当啷一直冲到李春秋的鼻子下,“呼”地一个急刹车。“哎哎,你你这人……”李春秋猝不及防,后退着,脊背抵上了围墙
九他害苦了林妹妹,害苦了我们。他俩的事恨不得半个古城都知道,大家都认为是天生一对,都在替他们高兴。开始,这一没有音信,二没有消息的,我们担心出了事,一直留意着那边的国际新闻。后来快毕业了,大家都要散了,还是杳无音讯,可怎么办呢?我出了个主意:与其坐等消息,不如主动出击。派两个同学找到他家,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那天,是个星期天,我们派了三个代表,两男一女。我没去,刚巧不方便。结果那三人也莫名其妙,张
八表姐绕过两张桌子,像张飘落的树叶。她瘦了好多,将面前的花茶倒掉些,又掺了些,勉强笑一笑,算是招呼,开讲新红楼梦:S大学位于南国古都,背靠先哲隐居的清风山,脚踮古迹石头城,以飞檐斗翘的古典园林建筑闻名全国,全校师资力量最强、最有名望的是国际商贸学院。林黛玉是全院学生会宣传部长,兼着我们的班长。欣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这些出众的相貌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你。……成绩每次都是第一,难得考第二,管宣传么,肯定
那天莪在租借的菜园里浇水,当水沟里还祇剩混浊的几瓢水的时候,忽然刷啦啦一响,跳出一条鱼:牛屎朋芘。这鱼祇有豆瓣那么大,嘴尖,身黑,红红的眼睛——就像鲁爷说的瘌痢不能听见亮,和尚见不得爱情:据说法海那年拼命拆散白娘子和轻度痴呆症许仙的时候,峨眉山白娘子将爱情进行到底,衣袖一甩水漫金山。哪知光头秃脑法海神通更大,火烧水晶宫。这下可惨了,虾兵蟹将大哭细喊仓皇逃生。朋芘那时刚上幼稚园,父母都在爱情的战场上
因为疫情,已有多年没出门。昨天十人团相约着在门口的天目湖转转。曾经去过多次,因此没有新鲜。祇有三个小处给我有趣。一是蝴蝶馆门口有块展示牌:放臭屁的蝴蝶——令人捧腹。美丽,翩翩起舞的蝴蝶……就像现实里有时碰见的美女,还没来得及想入非非,一开口竟是胡言乱语,这是多么的不协调啊。使人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女性朋友,捏着手机一口口国骂,一口口国骂也就罢了,还要咬紧着牙齿在动词“十”后面添上“死”字,并且把最后一
七洛林瘟鸡似的焉头耷脑,赶到哥德巴赫,小汪已叫好了两杯花茶、一杯咖啡在等他。“真不好意思呀,欠债这么久,还要你们催。”就是明天跳楼,今天也不能丢脸。洛林提醒着自己,算是先幽了一默。小汪知道他话里的意思,顺势讥讽说,“没事啊。你不是山上修炼去了吗?”“呵呵”洛林看看多出的一杯茶,问,“表姐呢?”小汪说,“还有点官司的小尾巴,马上就来。”“官司?”“是啊,真是黑色夏季。你上山,我们接连打了两场官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