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忆里的小镇走过青石巷慢慢长大。最终它也像我一样沿着岁月的河流,慢慢老去总有飞鸟的影子掠过,像一朵飘逝的灵魂带走洇漫的时光那些时候,小镇站在栅栏里向着落日升起细细的炊烟总有木槿花开放,旋即落下青青的苹果挂在枝头,等待成熟等待,一列火车驶来卸下一对恋人内心的尘土和疲倦一想起小镇慢慢老去总有外乡人走过被风吹薄的背影,像风中的烛火二隆冬大地的北国,一列火车穿过阳光灿烂的远山带来一场初雪的心情这场雪,干
想起我要说到蓝天和白云说到心中的栅栏和无边的闪电那木槿,那白头的芦苇,那从西伯利亚赶来的绿头雁带来了回忆,带来了更加遥远的从前我在今夜的月光下漫步星空里盛开着故乡的山茶花,它为好心人点亮了仅有的灯盏屋宇下的人子啊,在这个月圆之夜穿着荷叶的江南可曾有一支吴音侬语的柳笛吹彻了自己的童年如今梅花落满南山想起你,生活在湖洲曲里蘑菇撑起南方的天空独不见一张秋水的笑脸红豆有那么多的绿色和水声都随时间流走了,唯
走过无人的街这个冬天,雪一场接着一场像要把天掏空,像要把久别的人冻在一起,永不分离那个夜晚,街灯躲在不确定的光线里缝补余夜的花边,我俩恰似走过针脚的一行爪痕寻觅被白天遗忘的鸟鸣雪不停地涂抹自己,似乎要修改整个世界我们走过无人的街,走出两行无人问津的脚印,孤独的鞋丈量出人间重逢的悲喜冬天,和归乡路一样漫长风像旧时代的钟,不停地敲像要急切地找一个说话的人我们不停地走,在结冰的路面上用脚步声温暖着彼此我
你是快乐的你是快乐的,像水鸟收藏着秘密的水流如同你在幸福的字典里,收藏了某个有深度的词汇你的快乐,有自己的水域和涟漪水流过你,在身后卷起浪花你赤脚不停地追逐,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肥皂泡里消失的童年你快乐地长成你的模样像身边的芦苇,在七月的风声和阳光里长出新生的一节,那白头的芦花更接近成熟和眺望你的名字你的名字,仍然是夏天的忧郁湿透了整个江南就像三角梅催生的雨季喂养了岁月、椰子林和美丽丛生的孤独城市的灯
一切美好我已不再刻意为旧时代保留什么——安于往事之外,任时光雕刻任眉头河流又多出几道锁纹看看夏天的果子,想想秋后的叶子慢慢学会缅怀和谦卑学会向暗下来的暮色,矮下去的山峦致敬——我们永远也无法回去就像我们不能回到恰同学少年回到毕业照那羞涩的淤痕“白云还在留恋天空,我们还有慢慢的等待”我说,一切美好。虽然上帝的教鞭,让生命不再年轻那场雨我知道,雨被闪电霹下花开一半,遍地的爱情在风中走远很多时候,我会想
绕过一朵黄花,才能进入秋天打开缺失的记忆,才能到达生活的表面——把炊烟一缕缕挂上屋顶把自己翻出来打磨,然后换季一些发霉的词汇,泊上你的窗台往事比往事隐晦,而结局往往有始无终——那一年,更远的山里蘑菇丛生比石磨还古老的清水流向寨子——那时也是秋天你仄身在月光下,听凤尾竹的故事在血管里呼唤青春的笛音和狼群细雨浸泡的夜色,你说“多么美好……”随即被一把巫师的筷子熄灭……如今是九月,雨季还没有结束叶子一落
身体的后花园在我身体的后花园里一定有你来过的身影,就停留在千年浪漫的湖心,和一大把星星做了芳邻而我总是粗心于时间,一次次错过了旧情节里约会和私奔夜只专注自己的虫鸣和月光对瓶瓶罐罐里那些微弱的爱漠不关心而我惦记你沙沙的脚步声,就像惦记你挂在枝头的青春和成熟我听见你说,啊,开始当吟唱从百合里溢出,停留在嘴唇之上当华灯托起天空垂下的薄薄羽翼当月光的琴声愈来愈近我猜想不是你回来了,你仿佛从来就不曾离开爱情
世界一直空着给远方一个精神家园给曾经留下一条撤退的运河给自己指条不归路并在梦醒的屋子,拉上隔世的窗帘所有的话题,我已无话可说如今只能做到,以梦弥补严重缺失的年代在回忆的梯子上,重建不可复制的绽放那是些美好的时光,我们守着各自的香气始终无法彼此救赎也像一枚坚果,自己打不开自己偶尔,我们会潮湿、冲动快乐得像自己的水鸟,愿意被放牧愿意是彼此的雏儿,被呵护在预设的种种干戈里,渴望暴力的百合被打开的幸福这老
整个下午,我都坐在恬静的草木里,问候遇见的过往:“嗨,伙计,你的故乡是否已是春天?”在汝河以南,春天不会马上到来但是麦苗已经返青,它们借风的脚踝把故乡奔跑成一幅黑白山水农人们泳在水墨里,举手,但不发言并不是因为冬天仍然漫长,而是乡亲们的生活还很清苦。在老屋,他们支起炉火打磨镰刀期望收割未来的一片金黄实际上,故乡没有更多的回忆,献给断裂的叛乱之夜,故乡之外,不再是故乡就像山下新建的矿区,砖瓦整齐,漂
高铁经过我的家乡如果不是中国太大,有人会记住河南。如果不是河南太大,有人会记住驻马店。如果不是驻马店太大,就会有很多人记住一个叫胡庙的小镇中国还是太大,很多人不知道这个地方也有很多人把它遗忘,像那些早年离开的人陌生人和高速铁路上疾驰的火车大地飞旋,家乡不肯为钢铁的轰鸣挪移半步很多人离开,火车一列一列远去家乡被抛在身后,像一截废弃的铁轨我多次隔着车窗看见了家乡看见大槐树的手,抓住童年的风筝看见麦苗收
不能再等了说着冬天,雪花就来了很多事情还没有做好,很多人还来不及怀念。大雁高飞心里的寒冷找不到太阳的烧炭这样的季节,适合无所事事白天开门,晚上关窗守着烛火,拍打岁月的灰烬雪在下,雪片大过守夜人的被单大不过异乡路上的方言亲人都在远方,朋友还在路上有关的爱情,被雨水浇灭陈年的往事,早已沉入干涸的河床不能再等了,我要学会绕过这场雪规划自己。比如写一封信问候亲人,比如为爱情准备鲜花和雨水再比如为未来的飞翔
没有人比牧羊人更清楚孤独将怎样渗入骨髓传说中,冬天黑色的预言释放出蛊惑的幻觉锋刃一般刺入呼吸山路上,沉默的石头流下泪水刺棵挂满行路人的忧伤那些举住单薄衣衫的小花在这样的晚上,独自承受来自山塬的恐怖和刀剑它们是西征马队遗失的懵懂比失败者谦卑比喧闹的牡丹忠贞甚至比这个冬天更坚韧大地以怎样的心情擦拭创伤山林要怎样才能恢复花朵今夜,汝河水不再呜咽一片紫黄的色彩,将以隐秘的方式沉入牧羊人梦中的河床
那些时候,我坐在坡顶看见河谷里奔跑着悲情的风石头四处漫游,鹊鸟沿河岸低飞汝河水像一把弯刀,插进故乡痛苦的心脏没有人喊疼,他们习惯了锋刃上游走的哀伤消失的老人带回了彼岸的预言“看着北极星,神就在前方。”黄昏渐渐刺入呼吸这时,你听到一串清脆的马铃声却看不见赶马人收紧的翅膀河谷里瘴雾弥漫,天狼星暗淡无光只有一盏马灯,若隐若现指引着赶马人看不见的的命运像闪电里走过的爱情像月亮的翅膀,挂住星星的灰烬像所有的
阳光下都将成熟田里的水稻正在灌浆用不了多久,穗子就会变得饱满沉甸甸的弯下头颅秋天,因成熟而低垂我坐在山南的半坡上,看远处翻滚着稻浪总是思绪万千。故乡的山南虽不是鱼米之乡,却也有放眼的一片金黄古老的水渠穿梭在稻田之间像一种智慧,隐喻着丰收和神秘那些花草,牛羊,低垂的云朵在山谷中散开,好像主宰的蘑菇把天空撑得高远、瓦蓝村庄,还是旧时的炊烟雀鸟还吊着稻穗,为七月守望我深爱的田野,还是一盘美丽的棋局推演着
回到夕阳红我在长满青草的田埂上漫步四周除了风,还是风被清空的夜突然安静下来仿佛忙碌了大半辈子的人第一次感觉到,手里还握住富裕的时间菜田刚浇过水,晚风送来泥浆新鲜的气息那些茄子、辣椒被安放得整整齐齐它们手腕上缀满了土地的恩泽农人们回家去了,把月光和虫鸣留给身后更大的辽阔被灯光照亮的砾石小路,像乡村的手臂准备送走最后的归人——他们卸下疲惫在修辞里融入暮色苍茫而一群郊游归来的翩翩少年自行车的铃声又带着怎
我站在这里,看见风四处游走跌入山谷的碎石引起震动,像滚过的闷雷一场雨过后,山林挂满补丁布谷鸟飞越河谷,一路悲欢交集多么相似的情节——想起那个木牛年,更深的山里苦艾丛生弯曲的山路怀着巨大的空虚消失在牧羊人放眼的远方那是黄昏,我抱着膝盖坐在门前凉风浸入院子。鸡栖在篱边,鸭宿在池塘边牛群一次次踩疼幻觉在孩子的凝望里——谷仓沉寂,北极星犹如灰烬弥漫在门前的小路,它一直向前空着好象一个约定的等待……多少年过
阳光揭穿虚妄,雾已散尽盘古山留下幸福的真身那时,我与佛只有一山之隔世俗的岸边,青草葳蕤劳动者挥汗如雨,赶马人一路悲歌万物生长,人间圆满正如那一次膜拜,天色朗朗台阶的真实一直通向心灵的虚无我看见遍地的苍生超度成大彻大悟,跟随我的影子把前世来生的思想引入寺院……殿外苍茫四合,菩提树挂满一世的劫数经幡猎猎有声,而风已经停止雨后阳光明媚,佛的笑容依然灿烂光芒照耀大地许多人的命运,被一手掐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