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有三层,第一层的酒席是婚礼,第三层的酒席是辞世礼。我是来参加这场不知名的婚礼的。我认识每一个人,每一张脸都无比熟悉,但却想不出名字,有很多人陪着我,却更觉着孤单。有人给我散烟,是下市很久了的白皮黄果树,一种很辣的烟,我的火机习惯放在右侧口袋,我却摸出一根烧过的火柴,但是嘴上的烟却是点着的。我意识到我在做梦,很多次刚进梦里就知道是梦,如果是噩梦,总会强迫自己醒来,要么跳楼,要么大叫,梦是无声的默
我在一场秋雨中死去。母亲被几个邻里搀扶着,颤抖着一遍遍叫着我的乳名,脸已经哭得扭曲,没有了眼泪。我身上的白布被扯掉了好几回,青得发黑的寿衣是几个父亲的朋友帮我换上的,他们不再跟我开玩笑了,也没给我散根辣嘴巴的烟。父亲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倒下了,连哭都省了,直到我上山那天才醒来。灵堂里站满了人,有许多不认识的面孔。棺盖上的一刹,母亲又放肆地哭了起来。我有十年没有抱过她了。小时候我在她怀里想哭就哭,在她
大学,是两个没有蝉鸣的夏天,我们熬着。楼下的山茶花开始黄了,没有人在意。找不到童话里圆圆的月亮,在那离开前最后的一个晚上.匆匆地打点着行李,没有人闲着,也没有人说话。电风扇还在摇曳着,嘎吱嘎吱的,响着离开的节奏。苍白得有些黯淡的灯是不久前刚换的,照着凌乱的床,和更凌乱的阳台,照不着这夏天里冷冷的窗外。行李是旧的,我们也是.校车换成新的了,新的公寓也盖好了,刚建的图书馆更气派了,学妹一批一批地换了,
我住的地方,有个卖炒饭烧菜和烧烤的小摊。倒大不小的十字路口,一块玻璃碎得一塌糊涂的公交站牌后面,并排架着三顶深红色的帐篷,带点乌黑亮丽的油滞,三面围着,只留下朝着路的一面,坦荡荡地向路人展示它的所有隐秘——左边一间是伙房,乱糟糟的灶台,乌漆漆的铁锅,不通电的冰柜,和永远关不上的煤气;剩下两间连通着,随便排着三张小圆桌,中间带孔可以吃火锅的那种,再随便地摆点筷子纸巾之类的,一张桌子配三四个凳子,跟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