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穿衣,扣扣子穿裤,系皮带从卧室踱到客厅,从客厅踱到屋外从屋外又折返至卧室每晚天十二点以后我的时针开始反转,我都会以这种移动的方式睡觉或曰梦游《看书》家很破碎,几个小孩丢失在昔日低矮的瓦砖房边一群蚂蚁,从小孩身上经过把杂乱的生词,一个一个按蚁类思维的方式抚摸,排列让丢失的小孩重新找到回家的路《头痛》一匹马,从我的太阳穴出发途径医生,药方,注射器然后在耳根休息,打盹梦见大海的水温在上升佳肴都带
(1)这里的风不管怎样的飘来荡去在七色的阳光下,都飞不成一双美丽的翅膀,衔来一粒种子植在我荒芜的心田发芽云是云,山是山,水是水这里的一切都按大自然的律动没有错位粗暴加贫穷就是羊桥,寂寞加寂寞就是你我(2)一句话就要成为过去,慢慢发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很铁有时轻之又轻,门口的吊兰,在秋风中利索多了,它接下来还是酣睡,却又一直醒到天明那死去的歌声,织成了网,打捞生活的苦。一些高大的人物,反光出来的
《等》我躺在沙发上,猜想遥远的一句话。不小心脱落在空中,没有了温度墙壁上新添一道白须一道伤痕。如果忽略永恒它只属于某个早晨现在,我又伫立窗前睁着天眼,看一光年的时间分子如何在我面前小虫似的蠕动如何止步不前,却又最终消失……而我年轻时的倩影仍然挂在斑驳的墙上
《蚂蚁》扛起长城,扛起中国,扛起全世界一只连你的目光都塞不进的小小蚂蚁竟是世上最强悍的事物《哑雨》从天堂做客到人间,这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既来之,则安之从此风调雨顺,封妻荫子《时间》时刻都感觉到你拿着铁锹在敲打我修理我当你的身旁堆积着越来越多的废铁那时我虽更年轻,但已经是另一个人《花骨朵》远一点,再远一点,可远观不可亵玩千万别摸一摸,春天就炸开了,血影飘飘《屋檐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你已是家
《山路》山摁不住千年的异想天开两岸镇定自若山路把自己秘密地绑在身上行走在江山如画的目光座无虚席而我就是我的画龙点睛《青坡》这些一根一根的无名之辈瞬间就疯长成许多的闻名遐迩谁啊施的肥是拔苗助长吗风在雨中吹得有情有义雨呢风和你一唱一和镰刀你兢兢业业的泪眼已锈迹斑斑父亲正从一条胸无点墨的路走出《鸡鸣》鸡结束一天内心之胡思乱想在梦中温暖自己胡思乱想之外的血影尖刀穿越命运的无限生机光明之尖喙撕开起草摸黑夜半
《灯的关系》一盏灯叭一声就豁朗了拨亮的人,映在影子里一根涂着口红的骨头为谁举高,为谁亮?小甲虫稳稳的飞过告诉我翅膀有多忧伤这些都不能惊扰一个人孤独的天堂房间里的空气不是多余的至少比黑夜重要光、空气还有房间织就成一张网它们互不相识它们互相拥挤谁也不能厘清它们之间的关系《绿苗》抖落黎明的惺忪披上月亮的絮叨水的温存与伟大夯实着坚挺的节节根根透过季节的眼爬进许多绿窝窝雨的爱情继续酿出一空飞鸟的种子梦想颤巍
哟,李总,买菜啊。小胡故意撇着那把歪嘴,把声音拉得老高老长,半开玩笑半讽刺的说。小胡是他在上班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后来就变成了同事。他说他特像初中时的一个同学。那个被称之为李总的回了一句是啊。正准备走开,忽然一个带着十分惊讶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说,你不是01届的李佳吗?后生可畏啊!现在都当老总了。记得当初就你和明子最调皮、最贪玩。头脑也只有你们最聪明最好使。小胡听完表情仿佛有点变化,皱起了三角眉。李
《巨大的游乐场》今夜,雷电在高层一次又一次喷嚏闪电像鼻涕拉得又长又细多少次了玩具已变老小孩已长大那个巨大的游乐场还保存着当年的光鲜每喷嚏一次银器就擦亮一次《夜》夜晚刚刚降临我有幸和它同行我们轻装出发没有惊醒任何人我们都睁大了眼细数回家的路无数条我们试图选择其一每选择一次都错一次每错一次我们的心都凉一次跟着全黑一次《灯》当灯光醒着的时候有一些事物已经睡着了我们会尽力的去唤醒赶起的全是陌生的灵魂也许醒
树叶树叶,不是下落而是上升像一根丝线钓着的一尾鱼阳光下,轻轻的翻转着金色的鳍谁也阻挡不了,它继续上升慢慢超过一棵树的高度,甚至超过树后无垠的绿色背景它不是用翅膀,也不依附风它只是凭借一颗坚挺的心带着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孤独的高傲的越飞越高直至被雷电击碎,直至被我的目光吞噬鸟之死一只鸟死了,它的死亡方式与我无关这只鸟再一次死了却用一次生命去完成二次死亡它仍然与我无关吗然而,另一鸟溅进了我的生命它不飞翔
“…这不可能,交警同志,我确实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我是非常有诚意的来自首的,请交警同志秉公办理。”“根据你的实际情况,你不属于醉驾,我们用仪器测了你嘴里的酒精,浓度很低。感谢配合我们的工作,你现在就可以回家了。”从交警大队出来,时间已是下午五点了。他拍了拍粘满尘土的上衣,怎么感觉它变得又湿又重了。眼前矗立的高大楼层,在斜阳下,如阴影般渐渐变得倾斜,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内心的煎熬始终如鬼魅般
《干净的根》阳光移动,许多金属零件被摇醒这些精密仪器,精细到无处不在,到处飞扬——草叶上,屋檐上,空气中,甚至躺下的灵魂里那些阴暗的、脆弱的、缓慢地卡在大山的背后成为明年干净的根《绿》无数的晶片,光线叠映照出本质树枝是一些细长的线条,与春天有关鸟儿是一根粗浓的线条,与体温有关这里的风,呈液态状加上作料,长出颜色一张嘴,守住一个人的秘密开启就黯然失色
《生死之约》一阵风把一张废纸吹起风继续仿佛废纸与大地的平面从来就签有一份契约他们被几根灰白的细微的丝粘在一起仿佛大地被抬高一端两角上翘与地平线有一个可视的立体角度风歇纸停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大地反弹的力量谁能保证刚好回到原来的位置?从而延续生死之约《雨滴》一滴雨落下,呼啸着穿透高楼以及我的目光,身体我的心忽地蜇了一下似乎丢失了什么并末被任何人察觉雨滴继续下落我身体的一部分并没有洞穿大地锐利反光而是渗入
王大爷也骗人?他还是一个退了休的工人呢?况且年纪一大把了,也不讲老实话,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哦?平常为了拉熟客,待人特随和,说话也客气的很,还边理发边开着音乐边讲一些热点新闻。但咱们都这么熟了,熟得脑袋上有几道大大小小的伤疤都一清二楚。寒心啦!做人太阴险,太虚伪,当面一君子,背后一小人。我应该当面再问一次,细细问一次,而且还应该加上十分感恩,语气也应十二分柔和,给足他的那张老脸面子。不信这样虔诚,还换
《风在梦中喊饿》风在梦中喊饿头发后退一些发芽的事物渐渐展开欲望自我纵情的花慢性自杀的花被日子出卖拷在季节的刑具中呼喊轮回《鸟鸣》鸟的权力制约自己泛滥的情感设计曲谱风的活力字符一滴呼啸的血抵达艺术屈辱的崇高在飘忽的路径滴溜溜复活《影子捉住自己》影子捉住自己铸进日子一种烤焦的味锯掉过去低下重量洗净法律夜的情侣撑开背叛的衣骨凫在光明之上静候审判感觉比昼更黑
我为什么要拿那二百元钱?为什么?回家的路上,我反反复复的问自己,一遍又一遍,內心满是愧疚。那天,我只是为了完成大女儿的一个心愿,答应给她买一个电动玩具小车,而这段时间手头实在是有点紧。我竟然厚着脸皮向年迈多病的母亲索要二百元钱。母亲那时正病卧在床上,见儿子回来了,先在床前蜷伏着,我知道她在聚集全身所有的力量想爬起床来。母亲的身体太虚弱了,人瘦得只剩皮包骨,声音小得连贴耳都听不清。她每一次在行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