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生产力的发展都伴随着社会的巨大动荡。阶级之间此消彼长,旧的阶级催生新的阶级,新的阶级又同旧的阶级作斗争,继而分化、同化或消灭一切旧阶级,使之彻底成为历史。《共产党宣言》对于资本及资本主义的论述无疑是占据最大篇幅,且最为详尽的。然而,它所体现出的令人惊喜、进而沉思的特点更在于,它总结了那个思想动荡的时代中所有社会主义的分支,并清醒而深刻地剖析了这些社会主义分支的源头、发展过程和弊端,以无比理性的
我曾在数年前的一次建筑艺术欣赏课上听到这样一句话:人类艺术的最终命题都指向了生与死。这并不是教授重点强调的内容,但令我铭记于心,仿佛描绘天国的壁画浮雕与事死如生的墓穴忽然有了温度与人类之美。时至今日,惊艳之感犹在,生死却变成了很普通的事情。思想上的巨变总在潜移默化中推进,当我回想起那年昏昏欲睡的课堂,破海明刃般的了悟感早已蒙尘,好像文艺复兴时代被抛弃的圣光。向来越渺小的越渴慕伟大,越易逝的越追求永
看过的经典电影不在少数,最近却总是反反复复想起《芳华》,印象极深的三个场景,一个是文工团浴池的女更衣室,年轻少艾的女孩子三两聚坐,肆无忌惮地说笑嬉戏;一个是越南战争结束后的汇报演出,精神错乱的何小萍从礼堂默默走出,伴随熟悉的乐曲在寂静的雪地中独自起舞;第三个在片尾,独臂落魄的刘峰和憔悴衰老的何小平并肩坐在车站的长椅上,目光疲惫,满面尘霜。我想,这些画面之所以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也许是因为我或多或少
大伯昨日病逝,今晨下葬,我却是刚得到消息,因早知他缠绵病榻,不曾多惊讶,也不曾悲恸,但觉心底某处空了些许,和老屋连着的线又断了一根。大伯是张家长子,父亲是幼子,二人年纪相差甚多,因此大伯反与姥爷一般岁数,我偶尔至乡下探望,他也便自然而然地填补了祖父的空缺。毕竟不常在一处,情感淡薄,然而每回老家都有亲戚热情迎来送往,总胜过孤身一人,年纪越大越知家人的好处。近来回去过两次,高中毕业祭祖,寒假因大伯病重
所有的故事都必将走向庸俗,哪怕用永恒的爱恨来注解。我是一个没有了过去的人,当我走在覆满白雪的荒原中,望向道路尽头永夜般的漆黑时,我会想起那双不可磨灭的绿眼睛。我尝试着回忆那个遥远的夏天发生的事情,可一切都已无法改变。迄今为止,我只能强忍着孤独活在这世上。一我们在一家不知道名字的咖啡馆相对而坐。与我分享同一张桌子的人似乎是秃顶——他不肯把滑稽的毛线帽摘下,即便是在室内,洁净的衬衫领箍着粗壮的脖子,浑
许多人如月色般孤独,因为阳光早已陨落。一克莱尔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已年至不惑,拉文克劳的学生对这位新院长的严厉与不苟言笑印象深刻,她高挑清癯,脊背笔直,肤色苍白,终日紧裹着长及地面的深色斗篷,宛如一尊僵硬的石英钟,在课堂以外的地方,无人见过她深灰如海的眼眸中浮现丁点笑意。“她好像一个活死人。”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如是说。但这话语只是悄悄地在塔楼的学生宿舍流传,没有人胆敢将其传到院长的耳中。大战已过去十二
一当我和我的朋友接到阿玛丽·雷文的来信时,除去惊骇,更多的是对事件本身的惋惜。莱珂,一个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了的女孩,在我想起这个名字时,脑海中浮现起她浅蓝的裙摆和苍白笑脸。我于十年前离开那座小镇,莱珂和那只叫做卡尔的白鸦在院子里嬉戏,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彼时阿玛丽已能够独当一面,父母早逝到如今,钟表店旧日的辉煌在她手中重振,因为声名远播,小镇甚至再一次通起火车,废弃已久的邮局也重新开业。她的信就是
张原终于支撑不住在雪地里跪倒的时候,崎岖山道已被抛在背后,寒冷模糊了他的视线,尽管他竭力抬起头来,睁大眼睛望向天尽头,也仅仅望见云层后迷茫的一点淡红。“我找了一辈子的长安,到最后,只找到我自己。”他跪在逐渐停息的风雪中,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二十几个赶马人神情不一,屹立在这个佝偻老人的周围,马锅头紧抿宽厚的嘴唇,像怜悯也像是悲哀地看着他,背铓锣的阿布重重抹了两把鼻子:“雪窝子,山坳子,都跟过来了,怎么
一讣告被送到莱姆斯·莫罗手中时,正是四月份一个下雨的清晨。整个伦敦尚未从黎明的寂静中完全醒来,阴翳的天空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色彩。当莱姆斯从他那所仿佛被时光遗忘的公寓中走出时,几乎就像走入了一个陌生的迷雾之城,只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紫丁香和潮湿的青草味让他想起这是一个春天。老人独自一人撑着黑伞,在湿冷的雨天艰难行走,手中捏着那个镶着黑边的信封,街道尽头传来威斯敏斯特教堂遥远的钟声。他回忆着讣告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