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塔上东张西望的斑鸠是天书上掉下的标点若不是白云开小差没接住它就成了雨点“如果不刷新,时间也会生锈”。风在自言自语。而斑鸠像极了私塾里的蒙童摇头晃脑地迎风颂读着砖缝里的之乎者也读累了,它就飞到对面铁塔上衔一缕新漆上的阳光为自己啄洗羽毛
冬晨的鸟鸣起得很早让寂静的时光更加寂静它为苦楝树虚构出的绿叶使落在地上的苦楝果都动了重返枝上的念头早起的鸟鸣啄开薄雾的蛋壳孵出冉冉升起的太阳古道热肠的阳光出来匡扶正义击退寒霜对野草的围剿季节的风从枝桠间侧身而过你岁末的心情陡然在鸟鸣中返青
新阳又送贺词来,锦绣霞光任剪裁。应许梅花涵鹊喜,一枝祥瑞对春开。
老牌坊没有数字的身份证,同样能识别一座村庄的姓名宗祠立在村里的中国结历久弥坚老水井村庄的眼睛流出的泪悲喜交加水磨坊岁月的留声机至今涛声依旧石磨曾几何时磨不碎的是饥饿晒谷场不知晒干过多少潮湿的日子最终把自己晒成一页旧历旧标语乡村的历史总写在墙上知青屋旧址哪怕成了废墟也会长出常春藤旧凉亭渔樵的驿站有清风明月飨客土窑能包住欲望之火包不住房屋的秘密
你把黎明当黄昏黄昏当黑夜后来你把黑夜当了悬崖眼睛一闭,纵身跳下
红藤青叶总依人,四季青葱任我匀。不必悬壶能济世,养生护发指迷津。
初冬的赣江被风吹瘦,被阳光晒浅河里曾经赶路的事物仿佛都受了大榕树的启迪走得不再匆忙是啊,岁月漫长,有阳光就好放慢脚步,心情才能远航学学白鹭吧,悠闲地在沙子里翻检旧时光古刹的钟声敲不响麻木的门窗彼岸的烟火却能煮沸禅悟的茶泡蒹葭苍白,恰好栖霜也适合做一首诗的韵脚石上青苔,或许还在遥想春潮的模样不远处的大桥,早已劝解了岸的剑拔弩张
暖融融的岁末阳光无须修辞和隐喻也能煲出鲜美的心灵鸡汤你在撕下一本历书最后几页时难免碰落几颗红柿子辞树的忧伤于是你在阳台挂起腊货以此储藏曾经忽视过的时光让它们在新年的钟声里发酵在绿蚁新醅中衍射出平平仄仄的诗行
桃花我若不开燕子不来莲花观音渡人我渡观音菊花东晋之后愧对北山腊梅春风太贵冬雪免费
塔吊卖力地拔苗助长脚手架的关节疼得嘎吱作响安全帽听得真切他下意识用安全带扎紧自己的腰痛后努力在城市的天空攀爬着寻找儿时掏鸟窝的快感谁知在某个黄昏安全帽的疲惫随焊花一起坠落把黄昏砸成一朵开败的花,殷红如残阳当安全网褪去摇钱树的遮羞布亟待掏金蛋的鸟窝开发商就用烟花爆竹绽放出的开盘价刷新了一座城市的生活海拔蚂蚁我敢说世界上最珍惜粮食的动物非蚂蚁莫属当乡亲们正张罗一场白喜事一群蚂蚁趁机兴师动众搬运掉在地上
闹钟一语惊醒梦中人日出美人鱼取出东海海胆晾在地平线上东海最早把太阳煮熟的海鲜火锅晨练池鱼透气晨钟佛祖的上课铃响了早市带露水的光阴在跟钞票讨价还价早餐囫囵吞枣早班车开往尘世的春天早间新闻月亮失踪了西式早茶Goodmorning
桃花开时,燕子寻旧不见去年那朵蕊小荷松拳,蜻蜓抓拍不见昨天那滴珠芦絮飘时,大雁访友不见春天那叶舟有些事物经不起等待白驹过隙,留下黄历,宛如----风雨把伤痕留给树木水黾把心动留给池塘大雁把回忆留给天空炊烟把思念留给村庄所有悲欢离合的过往终将被雪花掩埋但我们依然会等待,就像坚冰等待春风桃花等待桃子小荷等待蜻蜓白云等待炊烟就像你的嘴角等待泪滴的温度就像你每天用目光织网等待明天的过江之鲫
满屏今日话乡愁,爱恨交加几度秋。两岸炎黄思一统,先生夙愿定能酬。
村庄粗糙的手指像长了老茧的田埂辨认它的指纹需要通过老屋前面那口斗一样的鱼塘,或者祖坟边上那块簸箕一样的水田村庄的指纹就这样锁定我族谱上的故乡而故乡血液中的基因也通过指纹回流到族谱斗里养鱼,箕里种稻村庄的指纹千百年不变村庄周边的青山也未变变化的只是种下去的一个个名字长出的树木越来越高多少年来乡亲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一遍遍用指尖上的斗和箕翻捡出泥土深处的命运他们忙着在收获的季节用斗,量进炊烟的芬芳用箕,簸
太阳从不收回牴舔大地后的光芒就像你的父母从不把半点爱心私藏哪怕被遮挡在乌云,或者说一群忘了归途的七夕之鸟的背面它的光芒依然不改照耀的方向即使到了夜晚它也托月亮转发照看人间的表情包用小夜曲上的白色音符装饰你蝙蝠般倒悬于轩窗的梦
----致西元村银杏叶如果秋风吹来一枚西元村的银杏叶无须磨洗,单凭成色我就能分辨出它的故乡普通银杏叶经大半年春风夏雨秋霜的洗礼黄得灿烂而耀眼,黄出诗情画意而西元村的银杏叶历经远古的日月星辰风霜雪雨黄得纯粹而醉人,黄出沧桑感朋友,如果你来到西元村请务必带走一枚银杏叶因为,从这枚黄金叶上你能看见干打垒墙上的图腾你能闻到原生态的“封缸雪”酒的芳香你能收藏炊烟中袅起的斑鸠啼唤你能下载海拔1000多米高的云
湖畔高楼矮夕阳,一桥飞架渡晴光。分明枝上啼声熟,引我神游到故乡。
面对无情的北风依然挺拔的落叶杨擦干最后一滴思春泪轻松地拥抱斜阳它知道黄昏的空枝不会孤独有知音的鸟鸣用落叶的音符歌唱
一叶知秋挺到冬,欲陪枫树迓归鸿。西元银杏醉西风。金蝶纷飞栖野径,游人来往暏芳容。此村丽景不雷同。(前几日央视新闻直播间报道家乡60多颗古银杏正金叶纷飞,感而赋之。)
“你在滕王阁顶问青天”读到诗人黎俊怀念李元仲的诗句时我碰巧在开往滕王阁站的地铁上雕梁画栋的滕王阁临江渚,面对秋水广场但没见到孤鹜,这滕王阁的特使可能又去北部湾寻人了赣江并没在意,兀自往北流去在鄱阳湖“响穷彭蠡之滨”后入长江,汇东海“槛外长江空自流”佩服王勃的好听力隔着那么远,奋笔作序的他竟听见了长江的涛声他怎么就没听清北部湾的滔天浊浪呢我问青天,青天不语替王勃惋惜,同样在初唐“物换星移几度秋”落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