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转过身来,不分青红皂白,扬手就给了他一记巴掌,他完全不防备,被打了个正着,嘴角都破了,他这才看清了那个人,居然是关咏荷。关咏荷怒不可遏,手里晃着那封信说:“这就是你对我的爱?”他按一按嘴角不屑地说:“你无聊可以做些别的,为什么偏偏要做这样的勾当?”“不做这样的勾当,我怎么知道你,你是这样的人
地毯和席梦思上一片狼籍,关咏荷在乱七八糟的梳妆台前擦口红。她已经打扮起来了,换上了一件棕红的旗袍,镶满水钻的象牙白短外套,卷发上的水钻发夹与衣服上的相互呼应。她一叠声地叫老妈子拿高跟鞋来,薛倚文仔细地打着领带,在穿衣镜前端详自己,象看一个陌生人。他们打扮停当,手挽手从楼上下去,饭厅里已经在上菜了,关
薛太太虽然十分的不愿意,还是满口答应下来,唯恐拂了儿子的意,又生出什么变故。儿子年纪一年一年长上去,再不安定下来,实在令人担忧。只要儿子高兴,让上海赫赫有名的大户占点儿便宜也就算了。于是中西两种婚礼来了个大杂烩,排场热闹了三天。一个鸟语花香的清晨,阳光泼泼洒洒铺满了他们的新房,琴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
出乎意料的是——关子良主动“召见”了他,地点在关家的书房。书架上最显眼的是有着厚厚书脊的《英大不列颠百科全书》。薛倚文第一次见到关咏荷的父亲,他面型方正、饱满,戴着文诌诌的金丝边眼镜,留着英国式的小胡子,却有着一双拼命往外鼓的金鱼眼睛。胖乎乎的手指上套着一枚硕大的祖母绿戒指,他双手交叉在大腹便便的肚
他的孩子怎么会住在贫民窟里,被一个舞女养活着?而他还在家里悠然地刮着胡子,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不能相信,他想找红莲问清楚,可是问清楚了又能怎样?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做的范围,这是一道难解的方程式。下午要上庭,他早早地来到事务所,沏完了茶,便整理起卷宗来。门忽然开了,红莲裹着一身冷气
老妈子给他送来熨好的衬衫,笑嘻嘻地说:“少爷,衣服都熨好了,还有一块‘香罗帕’。”他见雪白的衬衫上搁着一块水蓝的帕子,上面印着粉红的睡莲,那是红莲的。在古代,手帕作为定情之物时,才称为香罗帕。可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对红莲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开始只是闹着玩,渐渐当了点儿真,结果就把红莲害了,欠了一笔
薛倚文是个现实主义者,他不会为一个红莲得罪大权在握的母亲。同样,他不会为一个女人去得罪有利用价值的朋友。但这次有点不同,做关家的女婿比做温少爷的酒肉朋友更实惠。所以,他不介意玩这个游戏。他知道自己的相貌对关咏荷是有吸引力的,但仅仅靠吸引力是不够的,必须让她死心塌地,他才有可能坐稳这个位置。他明白,关
关公馆在霞飞路上,是一幢法国风格的花园洋房。红瓦白墙,旖旎优雅的铸铁大门,使他想起巴黎、香榭丽舍大街的西洋景、卢森堡公园、拐角处的小咖啡馆、红白格子的桌布、留声机里的英文歌曲、浮在玻璃杯里的红蜡烛。佣人给了他一个银色的面具。他走进客厅,里面已经有几个人了。先生们都是银色面具,小姐们都是金色的,上面还
薛倚文果真很久没有去芙蓉那里,倒不是忌薛太太,而是有意要把她冷一冷,直到霜降才又去了荷叶坊。照例是玲珑开的门,见芙蓉立在天井里,扎着围裙挽着袖口,手里拎了一条拧了一半的床单。他又冷又饿,可怜巴巴地向玲珑讨剩菜剩饭吃,还要快。芙蓉道:“这么晚了,还没吃吗?”他挥挥手:“别提了,我刚刚在大饭店里倒了胃口
次日,薛氏母子只字未提红莲,阿四亦不见踪影。吃完中饭,薛老爷打着哈欠回屋去了,薛太太招呼儿子吃葡萄。薛倚文剥了一颗葡萄送到母亲嘴里,薛太太笑咪咪地吃了,问道:“无事献殷情,你又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只想好好孝顺你。”薛太太一语双关道:“去了趟外国,也不学些好的来。你呀你,让我操心到几时哟。”“
离开了喧嚣的异国都会,来到久违的故乡,庭院深深、斜阳寂寂,在古墓一样沉闷的薛家大院,他甚觉无聊,只有见到红莲忙碌的身影,才觉得有了丝丝生气,就象枯死的老树桩上爆出的嫩芽,虽不成气候,到底让人精神一振。父亲除了抽大烟,什么都不过问,活着跟死了没什么不同,在昏沉沉的烟榻上,只是一具蜷曲的木乃伊;母亲“垂
所有的灯都灭了独你格外清晰这是你一个人的电影这是我一个人的剧场就算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就算是一个没有源头的传说这一刻只为你意乱情迷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那一念耿耿于怀的温柔大幕徐徐落下而红尘正滚滚而来
江南水乡,烟雨濛濛。运河的某条支流上,一条乌蓬船在吱吱嘎嘎的橹声中前行,慢慢悠悠、摇摇摆摆。船头立着一位风流倜傥的年轻人,他敞着白衬衣的领口,任细细密密的雨丝撒得满头满身。薛家大院里张灯结彩、杯斛交错,客堂间品字形摆开三面圆桌,丫头们端着托盘来往穿梭着。船上的年轻人是宴席的中心,已有了三分醉意,宾客
金庸在他的武侠世界里描写过海宁陈阁老,嘉兴烟雨楼,对媒体一直自称嘉兴人。不错,他的确是嘉兴人,只不过这个范畴太大了,如果把焦距调得再精确一点,他的出生地应该是嘉兴地区海宁市袁花镇。然而,数十年来,他对这个地点三缄其口,有着难言的隐痛。解放前,袁花镇是个十分繁荣富足的江南小镇,有小上海的美誉。金庸的父
采菊东篱下你吟唱过的日子还在放牧丰镰一把上弦月一把下弦月把百姓的梦想剪得浑圆拒绝折腰是为了更低地融入生活乡村的呼唤泥土般朴素而执着生命决非同一种绿色农夫才是真正的隐者希望在麦浪里飞溅一道道流淌汗水的庄严走出纱帽的阴影吐纳阳光与炉火你握锄的手掌布满真实的脉络把自己彻底还原一次庄稼一样的诗行也一茬茬地收
轻轻浅浅兰心韵痕根长在天上叶绿在人间恋恋低垂低垂一百年的眷恋多么希望成为尘世中任何一个春天的任何一株野草空悬着万丈深情红尘不过咫尺啊却已是天上人间
似曾相识似曾相识旋律与歌词再次碰撞一道闪电沧桑百年后人还是那个人啊却无法唱回我自己短短的过门长长的人生那些早已被岁月绝缘的隐痛突然又击中了我
最初也许是偶然为了回应你悠长的呼唤在春水秋流的边缘我仓促扬帆一片薄薄的痴心折而又折旋紧所有的出口自我封存你在何方水域收拢情网除了你甜蜜的羁绊我别无所愿漂泊无门自由的轨迹是这般空洞如果孤独是最后的结语我如何以虔诚飘流四季
嘹亮如歌在久已放弃的水隅扑拉拉地开了那一池雪荷临近水引渡波心的萌动连绵不绝的年轮从体内向处延伸临近风美丽一瓣一瓣绽放青涩一层一层老黄心愈来愈苦香愈来愈淡终于了无迹痕临近月掬一捧清愁让心事从此浓郁奈何凋零的风情在所有错失的背后落了整整一季
几根野性的神经好想被娴熟的指尖征服做一个无敌的独裁者其实万分痛苦遗世而独立我铮铮的韵骨依然是原初的情怀古典的节拍在流行的沙龙里一腔清音静静地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