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吃晚饭时,她没有见到蒋铖,晚饭后她独自一人木木地呆坐在宿舍门口的木头沙发里,哭得已红肿的秀目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沙沙作响的小槐树,她目光凝滞,神色冷峻,此时,她像一匹盯紧猎物,意志坚定,一意孤行,即将腾跃而起的狼,她只等着蒋铖回来,她要从蒋铖嘴里打听到乔书记家的住址,她准备这次回家返回单位路过县城时顺道去乔书记家。她算了一下,包括蒋铖的工资,她现在手头有一千多元的现金,这是她所有的积蓄,她感觉她
去送礼的想法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烦闷地搓了搓脸颊,敲了敲憋闷难受的脑袋,不,我不要再去想这件事情了,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逼迫着她不得不想。她痛心疾首的想起弟弟,她可爱的小弟弟,她最爱的弟弟,她真的是无能为力了,她帮不上他什么,他只能辍学了。她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着弟弟的影子,弟弟是一个很懂事的男孩,他们姐弟仨很早就懂事了,弟弟虽然是父母的最爱,但是一直以来很懂事,她记得小时候在贫困
从参加工作以来,她一直是怀着怨怼,乖戾,愤世妒俗的心情工作的,她自诩清高,不与俗人为伍,她独来独往,内心桀骜不驯,她瞧不起周围的这些庸碌势力之人,她不屑于和他们计较,不在乎他们对她的评价,这些人也同样瞧不起她,在周围这些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懦弱胆小,老实本分,没有心计,不会来事的无能之人,他们往往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她的鄙视。她要想办法改变,她要拥有权力,她要让这群鄙俗之人刮目相看,她更要依赖权力来
交流会进行到第五天的时候,镇政府又给他们补发了两个月的工资,今年的工资几乎没怎么拖欠,最多隔三个月便能补发一至两个月的工资,据说是因为镇政府申请到几项农业开发项目的工程款。交流会后又给他们每人发了一百块钱的奖金,这是本镇有史以来举办“交流会”第一次给干部们发奖金,这点微薄的奖金令干部们欢天喜地。今年的这次交流会办的很成功,商户们的市管理费,税金很容易收,因为今年风调雨顺,农民大丰收,而且深居山乡僻
她心里一亮,紧走了几步追上前面的俩个人,她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惊动了他们俩,俩人同时回头看。那天蒋铖穿一件浅粉色的衬衫,灰色的亚麻库,街边小铺昏黄的灯光将他白净的小生脸映成古铜色,脸部线条更加轮廓分明,他瞪着熠熠发光的大眼睛,吃惊地微张着嘴,突然看到她跟在他们身后显得很意外,随即弯了弯嘴唇,漾上一丝浅浅的笑,模糊朦胧的灯光下,他帅气的像明信片上的男星。他阳光灿烂的笑脸让她沮丧灰暗的心立刻敞亮起来,她蓄
“你怎么在这儿?”她不暇思索地脱口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在这里保护你,免得你被人非礼。”他低沉地阴阴怪气地说道。“如果有一个人想要非理我那就是……”她咬了咬牙没有说下去。“哈!哈!哈!”他放肆地冷笑一声,说道:“说下去,痛快点......,你怎么不说完整呢?你说什么我一点都不介意。”“你是怎么炼就这么一张厚脸皮的?”她本想大声怒斥他,可是这一场折腾,令她有气无力,声音有点沙哑,她的斥责显得
尹云飞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等她坐下,在她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了酒,满脸嘲讽戏谑着说道:“李镇长,你也太小气了吧,办这么大的事宴,也不多雇几个服务员,让这么漂亮的女干部端盘子倒水,简直是埋没人才,浪费资源。”说完“哈!哈!”一声大笑。李镇长讪讪的笑着说:“哎!没办法,咱们这贫困镇嘛,办这么一场交流会不知要往进贴多少钱,只能委屈咱们的干部了,该省还得省嘛!”“嗨!就你抠门,省回这俩个钱能干什么?”尹云飞
那个令人无限留恋、怀念的短暂的夏季很快就过去了,秋天姗姗而来,虽秋高气爽但初秋的天气依然炎热。镇政府要举行物资与文化交流大会,镇上所有人员被分成若干组,有会务组,负责会场布置,管理,清场,和会后收善工作,有市场组,负责收市场管理费和协助税务人员收税,有接待组,负责来人接待,安排食宿,还有后勤组,就是给厨师打下手,端茶倒水当服务员。蒋铖和黄娟在接待组负责来人接待,她和打字室的那俩位女同事都在后勤组。
那些如烟的往事,那些点点滴滴的过往,已恍如隔世,就像做了一场梦,一场不愿醒的梦,一场惊喜,哀伤,永难释怀的梦,梦中那刺痛的喜悦依然揪心的隐隐作痛。那个迷幻般的夏季里,他们几乎天天晚饭后到这块空旷的田地里散步,他喜欢吻她,他似乎沉迷在吻她的乐趣中不能自拔,他们几乎天天接吻,他总是乐此不疲。他身上有淡淡的香脂的味道,有迷人的汗香的味道,他从不抽烟,没有她讨厌的烟草的味道,她喜欢这种味道,这是她寻寻觅觅
那件粉色的连衣裙,她没有穿出来,因为和她的运动鞋搭配起来显得不伦不类,她没有高跟鞋,她从不穿高跟鞋,一直穿的是那双咬牙买回来的运动鞋。那是一个灰蒙蒙的阴雨天,天空集了厚厚的一层乌云,沉甸甸的,低低的压下来,仿佛贴着头顶,水汽氤氲,凉爽舒适,一副暴风雨欲来的前兆,几声炸雷过后,哗啦啦的下起了倾盆大雨。蒋铖在和领导去了一趟县城回来之后,给她拿过一双白色水晶皮面的高跟鞋,鞋子小巧玲珑穿在她的脚上刚好合适
那件粉色的连衣裙,她像珍宝一样一直珍藏着它。那天,只有他们俩人在宿舍里,她忘记黄娟去哪里了,当他轻轻地说,为我穿上它时,她快乐的心花怒放,他的耳语像春风拂面,弄得她痒痒的心荡神驰,她把玩着那件连衣裙,爱不释手,只因为它是他送给她的。他满足的看着她,微微的笑着,然后催促她说:“我出去一会儿,你快点换上它。”她换上了那件连衣裙,那件轻盈,飘逸的衣服挂在身上,感觉好像没有穿衣服,她羞涩的不敢去看镜子中的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是她那坎坷多桀的人生里最美好的时光,是她满目疮痍的青春里唯一值得留恋的时光,这段时光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记忆,这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的短暂的美好,令她穷尽了一生来回味。那个时候,他们每天都在一起,他们一起工作,吃饭,聊天,嬉戏,她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尽情的享受他迷人的笑脯,放纵地倾听他磁性的男音,他是她快乐的源泉。他们出双入对,形影相随,他们是那个灰暗破败的小镇上一道亮丽的风景,帅
宿舍的门大开着,她不敢关上,猛烈的寒流像狂泻的洪水一样迅速灌进来,尹云飞哆嗦了一下,命令道:“把门关上!”她站着没有动,尹云飞又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过去关上了门。大概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尹云飞坐在沙发上,烦燥难忍的不停的扭动身体,眉头微蹙,叹了一口气,脸上挂着一丝冷笑,口气近乎讥诮的吼道:“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低三下四过,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
尹云飞要走了,镇政府大摆筵席欢送尹云飞,全体干部和住镇单位的领导都来参加,镇政府食堂里摆了几桌酒菜,薛冰正在忙碌地往餐桌上摆放餐具,最近她的心情非常好,干这份食堂服务员的工作也没有以前那么沮丧委屈了,初恋的美好让一切在她眼里都变得可爱而美好,她步履轻盈的穿梭在食堂和大餐厅之间,怡然自得地低声哼着歌,眼角眉梢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优雅曼妙的身姿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尹云飞从厨房慢慢地踱进餐厅,站在她的身后
晚饭过后,蒋铖把他那件破裤子拿过来,紧挨着她和她并排坐在她的床上,笑眯眯的搭讪着说:"今天黄娟生气了,大概是赌气回家了吧。”“哦?是吗?她为什么生气?”她明明知道原因,故意一本正经的问,说完诡秘的一笑。他讨了个没趣,“呵呵”干笑一声,然后将头凑近,觑着眼睛看她做针线活,仿佛一个近视眼的人在仔细赏鉴一件艺术品。他靠她如此的近,呼出的热气喷了她一脸,她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发烫,心突突的狂跳,手
他们俩人一前一后出了计生办,她跟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她刚才看着的书,因为心情太激动了,她拿着书的手在微微的擅抖。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她多希望她会永远这样跟着他,即使不说一句话,就这样默默地跟着他,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走了几步他停了停,和她并排着走,他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灰、白、黑三色相间棱形块格子毛衣,在冬日严寒的侵袭下,有一点点发抖,他将两只手捅在裤兜里,扭头关切地对她说
黄娟点子真的很好使,几十盒名目繁多的材料,他们三个人只用几天时间就整理好了,然后抄写新目录表,按目录顺序装盒,把旧的档案盒换成新的,整整齐齐分类摆放在档案柜里,一柜子斩新的政绩就这样诞生了!在他们整理好检查材料的两天后,县实绩考核办,来镇里进行年终考核,下乡的干部们都回来了,各个岗位上的分管领导,干部们严阵以待,等待最终的检验。那天最忙的要数镇食堂和老丁头了。一大清早,她们还没有起床,汪主席就隔着
那几天里,她一直沉浸在思念他的快慰中,那种揪心的、悸动的,甜蜜的感觉,令她如痴如醉,如火如荼。她不停地回味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一举一动;她惴惴不安地揣测着她会留给他什么印象,他会不会喜欢她,会不会爱上她。爱上一个人,令她变得敏感多疑而不自信。俩天后的晚饭后,她一个人坐在宿舍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书,突然听到宿舍走廊里响起了期待已久的脚步声,隔壁宿舍的开门声,她激动地心怦怦地狂跳,她想出
她在李山沟呆了一个星期,李副镇长让她回去吧,因为和村民吵吵闹闹要钱的事,她实在做得不行,而且她没有自己的摩托车,更不会开车,出行也不方便。黄娟在俩天前被乔书记接回去了,据说他父亲来小镇下乡,顺便带女儿回去了。那天她搭乘从沟里往外拉矿的大货车回到镇里,刚刚走进他们宿舍廊道的大门,突然发现走廊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条走廊里只住着她和黄娟,其他人都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以往这条走廊都是她打扫的,她很纳闷,是谁
日子一天一天地飞逝而去,转眼又到年底了,寒冷的冬天到了,虽然节令还没有到立冬,这里却早早地就感受到寒流的侵袭,寒风呼呼地刮着,冬天来的太早又去的太迟,冬季格外地长。农民们已将一年劳动的果实收获入仓,镇政府也在紧锣密鼓地制定收各项摊派款(即:三提留,五统筹俗称“摊派款”)的计划。那些旱地村的摊派款很难收回,这是摆在领导干部们面前最大的难题,包旱地村的干部们更是吼的最响,因为往年年底奖金是平均发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