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票”是由江汉开花寨一共10来个站的短途客车,早起5点半从江汉车站开,八点钟到花寨;下午三点半又从花寨开江汉,一天一个来回很轻松,旅客几乎全是农民和菜贩子。对于谷越春来说,到“小短票”值乘再好不过了:离花寨家近,每次乘务都可回家照顾小崴崴,这个车没有夜间行车、休息好,几乎没有案件发生。还有重要的是这里“补票奖”高,每月可以拿80元,高出自己工资好多。对他来说,“起篓子”的事天生学不会,但“补票
铁路运输变得空前繁忙起来。江汉开广州列车一趟接一趟开都不够。四川、陕西、河南、山东……各地打工仔、打工妹潮水般涌向南方。列车风挡、洗脸间、厕所到处都像挂葡萄般挤满了打工者……旅客无奈地吆喝“哎哟!挤死了,跟‘上夹板’样……”人们一夜变得暴富起来,手指戴着硕大的金戒指……男人开始长发披肩,女人编得好好的辫子开始散开……刑警队的陆剑也蓄起长发、留着“虎爪”,眼睛戴着盲公镜、胸前挂着十字架,紧箍屁股的裤
“姑娘伢,菜籽命,撒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想起母亲的这句话,谷荷莲泪流滚滚……向县法院提出废除那份歧视妇女、侵犯女权的不合理“离婚协议”后,堂堂法院竟叫她“随你的‘离婚申请’一起废除”吧……之后一筹莫展。难道我一生就注定在这大山沟?看看一天天长大的孩子,再过一年回不了江汉,以后即使回去了孩子户口也不能随母亲走,意味着他从此以后世世代代就是这鄂西人……她不甘心,去找已嫁给当地人的同学小陈,她爱人是县
遇到王静,谷越春的父母比他还急着要见这个终究没做成儿媳妇的好姑娘……父母第一次做公公、婆婆,怎么也没料到况其采会给老两口及全家带来无尽的吵闹与怄气,以至于将自己的亲生骨肉驱逐离家……老人的怨恨痛楚只有自己清楚。现在有了王静的消息,两个老人不由得想起她给这个家庭带来的体贴和快乐: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孝顺上人、和睦同辈……父母一定要谷越春请王静到家里来作客……约好日子,谷越春来到江滨公园静静地等候王静
按照与王静的约定,谷越春到花寨把况其采和小女儿崴崴接到江口,第二天带她到协力医院和王静见了面。“这是列车员同事王师傅……”谷越春指着王静介绍说。王静微笑地向况其采点头示意,况其采瞥了瞥,没言语。“你还是照常看病……只是抽血的时候抽她的……”谷越春嘱咐道。果然很顺利地得到了“抗O”证明。“唉!天生没福享……”谷越春寻思,“是能干的人什么事儿都能干。”虽是一家人,却很少有团聚的时候。今天一家四口挤在一
谷越春在交班会上如实汇报了六里墩车辆职工涂改铁路免票、殴打列车队送水员事件,铁路局成立了调查小组。陆剑受伤暂时出不了乘,交班完毕,谷越春送他到码头过江……想到他第一趟乘务就受了伤,心里很难过。“你安心养伤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谷越春说,“伤好后还是上快车值乘吧,那里的情况好得多……”陆剑却说:“我哪里也不去,就跟你一起……好了,老谷你回去吧……”第一次听人喊自己“老谷”,谷越春开始无奈地感到自己
谷越春拿着迁移户口申请书到公安局办公室盖章,得到一个意外消息正招铁警,马上想到大修队的陈德顺。第二天,他来到公安局干部科。“王科长,您好!”谷越春热情地喊了一声。“啊!小谷来了,一直没见你啊……”王科长亲切地说,“有啥事儿?坐……”谷越春不言语,只是目不转睛深情地望着老科长,似乎有千言万语……王科长见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忙不迭说:“怎么了小谷?有啥事儿尽管说,别激动……”“我是想问一下王科长:
铁路大修各分队全面进入更换重型钢轨任务中,大队组建了由副工程师庞待承和从三分队临时抽调而来的陈德顺而成的技术室,指导各分队“铝热焊接”重型钢轨接头实际操作。往来于各分队之间,陈德顺的工作清闲多了。即使到了哪个分队,也都把他当上级派来的“领导”相待,不是技术上特别的问题一般都不“惊动”他。没有当初谷越春的指点,自己怎么会有今天,他常常这样想。“有了唐古拉格拉丹冬冰川的动力,就有了奔腾万里的滚滚大江,
天不佑善,与之奈何!谷越春的户口申请已经报到市局户政处,只要那里一批,就可以办理迁移手续了,怎么也没想到就在那里将自己的心都摔碎……问题出在哪里呢?是列车员颜艾兰爱人搞的证明是假的,还是谷处长和自己过不去?可我们从来也不认识,他怎么会和我过不去?谷越春反复考虑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不然再往后就更不好办,他还是到江门车站派出所找老民警老袁。“我跟你说过这个人是‘滴滴哒’怎么还找他!”老袁责怪地说,“市
“凃户籍,我的事儿麻烦您报上去了没有哇?”谷越春碰到就问。“放在我的心里哩……要等上面的指标下来……”凃户籍总是笑嘻嘻地说。怎么办?他一直不报,怎么再这么着急也是枉然,他准备自己找派出所所长谈谈。“你找谁?”见他在派出所东张西望,有民警问他。“啊,我找所长……”谷越春答。“找所长什么事儿?约了吗?”“谈户口……没……”谷越春的舌头都短了……“户口找管段户籍,所长不管!”“猴子不上树,多敲几遍锣。”
302次列车站站都停,早上7点在江汉发车,晚上11点多到关州。乘务员的生活也差多了,都在餐车主任那里购买餐票:每餐一毛钱、二两粮票。乘警组长是北方小伙子董群生,见谷越春年龄比自己大,对他很客气:“慢车有慢车的特点:停点多,旅客素质低,上下车频繁……但没有夜间行车,只要我们把好关,再把车班乘务员发动起来对他说:‘师傅:这节车厢就交给你了!’他就会来回在车厢转悠,一般没事儿。”单肩驼着大包袱、单手挎着
等待了多年后满怀美丽理想和希望的谷越春,第一次和代表党组织的指导员谈话却如同一盆冰水从头一直淋到脚……谷越春显得绝望而无奈。“先放下组织问题吧,当务之急还有另外一块硬“骨头”需要自己去啃:老婆孩子的农转非户口。心地善良的谷越春当初为拯救况其采脱离农村毅然和毫无感情的她结婚成家,年轻的他完全不知一个“黑户”在城里怎么生存!况其采两次三番到单位告状、吵闹,乘警队的端木汔和好心同事了解情况后对他说:你老
“早起三光,晚起三慌。”从小早起惯了,谷越春每次退乘汇报总是第一个到队,在值班室看宣传板报。“谷越春!”听见背后有人他,忙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铁路消防队的徐队长。“啊,徐队长……”谷越春脸上稍微露出笑意。记得以前凡是上街游行或宣传,乘坐的宣传车就是停在消防队的那辆小吉普,徐队长认识谷越春……他现在怎么到乘警队来了?“这是乘警队新任徐队长。”值班室老蔡对谷越春道。“啊!徐队长到乘警队来了?”谷越春感
列车值乘渐渐顺手了,可“爆堂大笑”的阴影并没散去。还有谷越春更没想到的是人们的心地变得越来越莫测。平反归队、再穿警服,除了父母,下面几个工人弟弟、自己曾经到处求人找关系从农村抽回江汉的弟弟们,竟都有一种莫名的不悦、甚至妒忌……“亲戚为愿亲戚有,弟兄为愿弟兄无。”谷越春想起来母亲经常挂在嘴边儿的这句话:亲戚们富裕了,自己有困难可以向他们借点儿;但弟兄之间好面子谁都不希望比自己强……谷越春平反归队工作
陕中告捷给了谷越春极大鼓舞。“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关口。”他想。“哼!柿子都是赶软的捏。想吃我的‘地盘’,我就那么好让你吃?多阳这个关口,我也非得“拿下”它不可!”轮到他乘务休班,列车到达多阳车站前他早早就起床了,换上便衣,决心要亲手抓获几个扒窃,狠狠地打出自己的威风使自己平安过关……列车“哐当哐当”地行驶在夜幕之中。车厢旅客不多,三三两两有的细声谈话,有的扒着头睡觉,有的嗑着葵花籽儿……有乘务员也在
赶往陕中乘什么车呢?乘自己铁路局的列车可以免掉很多麻烦,可列车乘警都是一个队的人。他们会怎么看待自己?他不想因人为的歧视而影响自己办案的情绪;乘外局的列车吧又没有乘车证……还是按端木汔的办法吧,他决定先乘坐特快到关州,再转乘到陕中……6次特快列车江门车站了,谷越春找到列车乘警:“班长!我是江汉乘警队乘警,列车发案了,现在要紧急赶到关州……”说着,他拿出“乘警”袖标递给6次特快乘警看,乘警立刻笑嘻嘻
谷越春退乘回来,见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你买那么多筒子骨,几多钱一斤呵……”连忙热了一大碗筒子骨藕汤端给谷越春喝。粉粉的莲藕,浓浓的汤汁,浮着一层黄亮诱人的油脂……谷越春却没心思尝一口,他一句话不说。母亲发现不对头忙问他怎么了。“出事了……”谷越春把值乘发案情况向父母亲说了一遍。母亲道:“他坐车不看好自己的东西怎么怪你?”“这就是我的工作。”谷越春回答说,“乘警的工作和责任就是保卫他们的生命财产安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在谷越春的枕头轻轻拍了两下:这是休息车“叫班”,该他们起床接班了。多年没有半夜起床的谷越春,睁开惺忪的眼睛,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急忙到洗脸间洗簌。车厢的旅客都已熟睡,行李架上摆放着他们的行李,这是谷越春要重点保护的目标。他来到餐车进行交接。余组长依然垮着他的那张脸,第一次开口说了一句:“多阳车站你可要注意呵……”就走了。列车依然“哐当哐当”地行驶。前面就要到易师车站了,列车颠簸
披着一片和煦的阳光,162次列车驶进江汉始发车站。谷越春再次整理好警容服装,左手佩戴鲜红的“乘警”袖标,身背“五九”式手枪,精神抖擞地跟在余组长身后,从软卧车下车到站台和站警交接。当年在派出值勤佩挂的是“五四”式手枪,乘警佩背的都是当年科级以上干部才佩挂的手枪啊,谷越春更感到自豪。看到谷越春,站警主动过来和他打招呼:“你?原来‘跑’哪趟车?怎么没见过你?”“我是新来的,刚从现场调来……”谷越春不卑
162次列车是江汉车站开西安车站的普通直达快车。这条线路经过鄂、豫、陕三个省份,沿途治安特别是豫陕交界处相当复杂。听老乘警说,尤其是深夜关州车站向西以后,扒窃一个接一个。不过他们也是看人:如果是“老贩子”(犯罪分子对列车乘警的行称),他们相对会“棉条”(棉条,地方方言:老实)一些;如果是“新贩子”,那就对不起,会一窝蜂盯住你作案……凡是到乘警队的人,第一次值乘大都会先到这趟列车值乘。“27/8(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