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英一个月只有一千块钱生活费,这是上大学前爸爸的规定。王英英就读的大学虽然是所名校,但毕竟在西北,生活费用并不高,一千块钱足够了。但是,女孩子长大了,尤其是离开父母上了大学的女孩,她的生活费用,就不能按照一天吃几个馍馍、几两米饭、几克鲜奶这么计算了。女孩嘛,要吃个零食呀,什么上好佳、什么德芙巧克力。还要“范”一下呀,当然就离不开欧来、大宝、海飞丝诸如此类的东西。这些还不算啥,光那些名牌穿戴,这一
一、乌鸦的季节寒冷被裁成外衣披在了每个人的身上野外的乌鸦进了城趴满了街边的枝头黑黑的乌鸦和白白的城里人一样。怕冷、怕饿、也怕黑趴满枝头的乌鸦像逗号给城市断句城市的文章由城里人写岂容黑黑的乌鸦点来点去城里人想砍树,但没有斧头斧头被公章管着,谁也不敢动于是,城里人有了恨恨也是一棵树长在了心里心里的树根子很深,不容易砍去所以,进了城的乌鸦永远不敢趴在城里人的心里二、城里的雪花雪花也有户口虽然都在同一个季
戈壁无雨今天、明天今年、明年都无雨无雨便无树、无草、无人三危山也变成了一颗硕大的沙有就是无,无就是有佛的思想需要建个不朽的讲堂让天国里的花在人间授粉然后,在戈壁结出丰硕的果于是,三危山上有了天国的窗口一排排敞开来,让会画画的手用揉进了阳光的七彩土画出天国的画佛讲着天国的故事人间的手画着人间的颜色天国的故事在墙上打坐、轻歌曼舞人间的手,却消失得无影无踪风在吼,但却没有马的嘶鸣风还在吼,也没有人的欢声
下雨,并不总是在秋天但秋天的雨却总是细而绵长秋天的伞,在秋天的雨中走秋天雨中的走,或单、或双或如凄凉的残荷,或如浅飞的粉蝶我最是感叹的,是那成了双的无论男、无论女,无论男男女女那伞总是举在高个子的手里风雨使你高大,能够撑起风雨的你才是最能依靠的高大,这就是秋天的雨和秋天雨中的故事
如鸟换了个新家又不如鸟半辈子才换了新房换了新房也换上了新的装点但是,有新,依然舍不得那些个旧抱在怀里,就像我结婚时母亲抱着我的襁褓,撒不了手从旧书架上拿下过去的岁月一页又一页地翻一行一行的字和那一行一行的人并肩集合什么爱恨情仇全都被依恋浸透依恋从来就不会模糊岁月过滤掉的,依然只是岁月还有那些衰老了的杯杯盘盘母亲的叹息父亲的目光子欲养亲不待的悔恨就储存在那层薄薄的尘埃之中不要擦掉原封不动的记忆才叫历
门开着,窗户也开着一丝一丝的风触过来又触过来门关一下,再关一下没有声响地关关一下,是一年最后,剩下一道罅隙我跳起来急忙推紧那扇窗
母亲何时因为何事认识了父亲父亲何时因为何事又认识了母亲他们有没有爱情?或是有没有所谓的追求这些都无从说起除了他们自己和属于他们自己的那几个人下一代难以知道全部故事,属于他们只有在我们还懵懂的时候他们会以说笑的形式透露几个片段就像春天最先露出的几颗芽尖残存于我们的记忆父亲和母亲不可能像说书人那样把下一辈当做听众说出他们可能有的情事当我们的第一束目光能够看清父亲母亲时凭着本能判断母亲是亲人父亲是外人为
落日总会带走些什么感悟一直不那么清晰这天,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又在端详汗啧啧的落日余晖走下坡底不见了倦怠的背影这一时刻晚风带来好几片喜悦喜悦如风筝摇摆在空中,与蓝色的无虑嬉戏那一份轻松,真实地牵在手里不会飘向远方如果喜悦太远了,忧愁就在身边了这才猛然知道落日带走的是停不下来的脚步而晚风带来的喜悦就是那个偎在身边的梦前小憩这喜悦,如此低廉又如此昂贵坐在树下享受的人把心放在了低处
秋天的雨似下非下我在苹果树下避雨伸出一只手,做个试探一个苹果掉在手心惊愕,随后端详揣度苹果的天意温润和静谧传出一种声音该来的终归要来该走的终归要走学会问自己还有什么没有忘记?
如果少了你影子会不会站起来行走星星会不会掉下来成为紫槐树旁一盏不灭的路灯如果少了你青蛙会不会静默乌鸦会不会变成八哥如果乌鸦向你问好你会不会惊恐可以肯定如果少了你就像枝条少了一片叶子就像麻雀掉了一根羽毛还像阴天少了一滴雨但有一点却不同如果少了你有个人会心碎有个人会把你刻在自己的里程碑上独享那一份苦痛
吃些什么好呢?苦恼就在这一时刻玉米面也能擀出悠长的面条把豆腐切成艺术放些毛白菜展现一清二白的节操不要一丝的鲜肉熬出朴素和粗糙把玉米面捞成盘卧在屋檐下的阳光浇上田园一般的臊子一阵风啸把童年的吃相张扬到极致这痛快,明天再来!
你把真的动像,画在一张薄薄的纸上变成了假的然后,让真的保留下来永垂不朽,世代流传但那时的街巷、那时的人那时的方言那时的摩肩接踵、熙攘川流除了能埋葬一切的土地以外都已经结束该结束的什么时候到?那时的人没有问过现在也是同样大多只问明天明天就是开始似乎什么都可以重头再来这就是面对病树面对沉舟还能自我安慰出千古名句的原由
狗,有一声没一声地叫告诉你夜晚还活着没什么大事,很平安只有风和树叶在夜的深处,时不时地调笑梦里,也有一条狗扑过来,冲着你叫声激烈,似乎有一番要命的抗争不是它死,就是你活你的懦弱一味地退让而它毫不懈怠地扑跳凶恶的吠声唱和着凶猛的撕咬表达出前所未有的仇恨你惊醒,茫然,不知所措有人说:梦见狗,有小人你似信非信,狗因陌生而狂吠人因熟悉才撕咬到底该信哪条狗和哪个人?
如果是在星期天我会晚起一个小时所有的事让清爽的微风去冲洗淘成温婉的空气让重量消失我在林荫道上还童定下脚步,凝视晨鸟的心思倾听蚂蚁的晨号我的心情可以飞一下,又飞一下去问丝瓜花你什么时候开?开的时候能不能不在夜晚即便是在夜晚也让晚睡的蝴蝶轻敲几下我的窗然后,我躺在浅浅的阳光里续上昨晚浅浅的梦
山坡上的青草枯竭了眼泪和血液却依然整齐地站立如阳光的坟场飘荡着死亡的光辉一眼望过去让每一颗心脏都滚沾上沉重的黑色再辉煌,也会腐烂包括阳光人生最透彻而又最残酷的感悟大概就产生于这片枯死如阳光的衰草之中春天时刻的勇气与激情在旅游鞋下消失怜悯不敢再踏进去人,太过高大会让它们真的倒下破灭了等着来年的微弱呼吸这一时刻我宁可做了蚂蚁把这些衰草当了森林去体味另一种伟岸无论春寒多么料峭只要那一天到来一定会新生盎然
看见一棵大树少年时,会想到鸟巢、雏鸟和闲置着的鸟笼一群羡慕的稚嫩目光青年,家具宽大,舒适,飘荡着幻想的床赤脚走在木地板上的新娘壁炉里闪动着的鹅黄色的温柔之乡中年,依着树荫喘息看着天空的雨滴想在月光找不见的地方抽一口吐出疲惫的青色的烟现在用粗大的指关节,轻轻叩动多好的质的呀!眯缝着的眼睛,只有一束渴望用它做一口棺材,留给自己用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知何时,夕阳成了老年人的专用名词。这不是诗人的创意,而是现代人的篡改。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只要一提到夕阳,人们自然就会想到老年人。王海宽就变成了夕阳。当办完所有的退休手续,彻底离开新丰县政府机关的时候,王海宽才真切地感觉到了什么是光阴如梭。他从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变成黄昏里无限美好的夕阳,似乎也像天上的那一轮太阳一样,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这个一天,还不是24小时意义上的
方子驹发迹了。方子驹发迹的十分突然,也十分奇怪。奇怪得就如婴儿的尿布上,突然长出了一棵比婴儿还要大的蘑菇。突然,是指速度很快。突然之中,就蕴涵着奇怪。奇怪是指和常规不同,出乎人们的意料。其实,把任何奇怪事物的谜底揭穿了,自然就不会觉得突然,也不会觉得奇怪了。突然和奇怪,都是人的意识自己决定的。和事物本身,毫无瓜葛。用哪个著名的哲学原理来解释,就是,事物本身是客观存在。突然和奇怪,是主观世界。客观的
这天黄昏,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不知怎么地,方子驹一端碗,手一滑,咣当,碗成碎瓷器了。蔡菊花那个骂哟,方子驹只觉得自己的裤衩背心里全是在摔跟头的耗子。方子驹是什么人呀?知识分子呀,更何况是摔了饭碗的知识分子。有修养,这修养必须好啊。方子驹悄无声息地出门,躲气去了。一下楼,张好天在院子里坐着呢!张好天招呼方子驹。方子驹刚过去,张好天浑身的酒味呛了他一个趔趄。方子驹问:“你干吗呢?嚯,你这身酒味,能熏死
方子驹一进单位,就觉得气氛不对。人们都显出神秘的颜色,眼神似乎都在交流着什么。一般来说,公司机关里的事情,方子驹知道的很少。一来他不关心,二来也没有人告诉他。信息是用来交流的,既然是交流,当然就是双方的。给你说个事,你半天搭不上个腔,那怕是个黄腔都搭不上,哪谁还和你交流?今天则不同,方子驹觉得人们似乎也想告诉他点什么,可碍于某种压力,又不便于在这个场合告诉他。说话是要分场合的,这是中国人的文化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