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趟远门。”大舅轻声细语地说道。赵书勤正欲问他去哪里。大舅却悄然而过,瞬间隐没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赵书勤大急,赶紧站起来追上去。不想,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登时失去平衡,扑倒在地。这一倒,也把赵书勤给惊醒了。他环顾四周,但见其他旅客都在忙碌,或吃早餐,或梳头发,或打扑克,人声喧哗,热闹非凡。一个乘务员推着一辆餐车过来,大声吆喝叫卖早餐。刚才的一幕,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身旁的座位空荡荡的,不见
但大度归大度。听到何淑懿说要重新考虑她跟他的关系,赵书勤不禁又于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和难过。他到底还是适应了有她的存在,因而不想见到她的离开。和她在一起,还是充满了快乐。只是,难过也好,失落也罢,他都应该展现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宽广胸襟,坦然面对她的离去。他不能脚踏两只船,在两个女孩之间周旋应付。那样会很累。而且,他年纪轻轻就在不同女孩之间闪转腾挪疲于应付,对他的名声也是一种损毁。别人以为他是一
赵书勤离开车站广场,步行到一公里之外的一家小饭馆,要了一份苜蓿肉盖饭。由于临近打烊,饭馆内冷冷清清,除了店老板,没有其他顾客。店老板很快就把盖饭做好,端给赵书勤。不过,由于店老板的手没有洗净,装盖饭的盘子边缘清晰地留着老板的两个指印。而且,所提供的不锈钢勺子,似乎也没有洗净,上面残存着斑斑渍迹。这一切都让赵书勤减了不少胃口。但,他还是决心把这份苜蓿肉盖饭吃下去。他不想浪费粮食。见旁边有一次性筷子,
由于包悦彤他们家在村里大面积交恶,乌达巴林的人渐渐地就把包家孤立起来。包家也成为了村里的一座孤岛。大家对包家人就如同仇敌一般,路上遇见,怒目而视。包母也失去了在村里帮人打工的机会,被迫到隔壁的村子里替人放牧。好长一段时间,包悦彤都觉得他们一家人生活简直就是生活一座荒岛之中,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人世间该有的那种温情脉脉。她甚至觉得,贫穷就是一种罪恶,一种滔天大罪,所以才被人随意地欺辱和践踏。包悦
赵书勤准备辞行。包母极力挽留,要他歇一晚再走。包悦彤也随声附和,说今天喝醉了,开不了车,只能委屈赵书勤住一晚,明早再走。但赵书勤去意已决,坚持要走。他焦躁不安,如芒在背,如何安心住下。包悦彤无奈,只得再次上阵,醉驾送赵书勤去海拉尔。临行前,包母塞给了赵书勤一个大大的红包。赵书勤死活不敢接。包悦彤见母亲跟赵书勤推来搡去,磨磨唧唧,索性把红包抢过来,扯开赵书勤的衣领,直接塞入后背里。赵书勤没法,只得收
李仲坤也来了,手中提着一大袋牛肉干。当他在表姐家看到赵书勤时,整个人彻底蒙圈了。你啥认识我表姐呢?李仲坤一头雾水地问道。你猜!赵书勤故意卖个关子。李仲坤挠头抓耳,思索半天,最后还是想不出任何端倪。赵书勤也不想难为他。毕竟这是一个难度系数很高的问题。表姐在东北,赵书勤在西南,中间相隔千山万水,且平时从未有任何交集。赵书勤却突然出现在表姐家,李仲坤就是想破脑袋也搞不清楚其中的牵涉瓜葛。于是,赵书勤便将
商总起初打算让商一天送赵书勤去海拉尔。可商一天要去工地送紧急物资,没有时间。于是,商总只能请包悦彤帮忙。包悦彤自然求之不得。她正想顺路回老家一趟。包悦彤也不拖沓,当即开上商总的路虎,载着赵书勤,向海拉尔进发。途中,包悦彤先带赵书勤去她的老家。那是一个位于大草原中的牧民新村,叫乌达巴林,蒙语意思为柳林军营,以前大概是一片柳树,且长期有军队在此驻扎,故而得名。乌达巴林距海拉尔大约150公里,差不多坐落
不过,在赵书勤看来,商总的这番言语,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笼络,是领导惯用的一种用人策略,即先扇几巴掌,再给几颗糖吃,软硬兼施,恩威并用,让下属诚惶诚恐,感激涕零,从而更加卖力地为领导工作。诚然,昨晚的吊灯坠落,委实扫了大家的兴致,大煞晚宴的风景。商总作为东道主,颇失颜面。好在他心态平和,修养到位,没有当场大发雷霆。换作别的脾气暴躁的老板,王杉早就被骂得狗血喷头了。因此,商总昨晚醉酒后所作的要开除
不过,让赵书勤颇感失望甚至失落的,还是偶像的蒙尘。赵书勤一直认为,商总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在道德方面完美无瑕冰清玉洁。不过,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偶像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未能免俗。尽管赵书勤暂时无法求证包悦彤说辞的真伪,但有一点几乎可以肯定,商总在女人方面,或多或少存在一定程度的放纵。否则,包悦彤也不会有这么多故事来跟赵书勤分享。红颜祸水。自古以来,许多优秀的男人,往往因沉溺美
接下来,赵书勤索性又向包悦彤套取她所掌握的关于商总的一些信息,试图对商总有个立体的全面的了解。因为按商总的设想,一旦煤化工项目建成,而商总又兑现承诺,让他赵书勤出任该项目的负责人,他今后就得在商总麾下效力了。所以,他也想深度了解一下这个未来的老板。虽然之前也通过多种渠道,比如父亲赵德胤的介绍,社会上关于商总的种种传说,以及自己直接与商总接触交往所形成的印象等,已经把商总这个大人物的基本轮廓摸清了。
王杉见商总念叨要开除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露愧色,但依旧不慌不忙,泰然自若。她一面协助其他女服务员动作麻利地收台搞卫生,一面指挥男服务员将商总等一干股东扶到客房去休息。原来,饭庄除了开展餐饮业务,还有客房供休憩。其他几个股东倒还好,男服务员一搀扶,就乖乖就范,听凭处置。唯有商总和云长风,无论王杉如何规劝,都不肯去休息。商总执意要带大家去唱歌,说包房都预订好了。琪琪格则在一边温言开导,说今天大家都
酒至半酣,商总提议请某某某琪琪格为大家献唱几曲,以助酒性。琪琪格欣然允诺,当即离席登台,拾起话筒,准备亮嗓。王杉请求琪琪格稍等片刻。她决定让饭庄的姑娘们为琪琪格伴舞,活跃一下气氛。琪琪格点头同意。很快,几个身着蒙古族简装的姑娘款款飘进来,在舞台前一字排开。她们个个挺胸露脐,面若桃花,风情万种,妩媚动人。一众股东登时犹如饿狼看到了羔羊,个个瞪大双眼,目喷绿光,饥渴地盯着姑娘们的身体,悄悄地吞咽口水。
赵书勤又迂回地打听包悦彤目前所从事的工作。包悦彤说她是商总的办公室主任。赵书勤又问具体做什么。包悦彤则闪烁其词讳莫如深。赵书勤也就不便继续深探。商总返回包厢。赵书勤迫不及待地询问情况。商总满面春风地说已经请公安局的朋友帮忙去查了,很快就会有反馈,并再次宽慰赵书勤,不要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何淑懿不会有事的。赵书勤于是又把悬着心继续下放一些。商总见客人来得差不多了,便吩咐开席。立刻,王杉带领几个服务员
“放心吧,她都这么大了,还能把自己弄丢了不成。待会儿天色一晚,她自己就会回来的。”商一天宽慰赵书勤道。“她跟你回来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吧。”赵书勤忐忑不安地问道。“没有,绝对没有。”商一天信誓旦旦地说道。“好吧。”赵书勤无奈地说道,权且相信商一天的说辞。不过,赵书勤的心里还是焦灼不安。他猜测,何淑懿很可能负气走了,离开了虎图泽苏木。下午在马场时,何淑懿看到他跟乌兰一起骑马,不觉醋意大发,不惜纵马撞
最终,还是乌兰首先回过神来。她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赵书勤的脸。“我们,还活着吧。”乌兰半信半疑地问道。乌兰的发问,也径直将赵书勤临阵脱逃的神思给找了回来。”应该还活着。”赵书勤讪讪地笑道。同时内心暗暗庆幸,这坡面有厚厚的积雪覆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身上还好,就怕头部。头部若是撞到岩石上,尤其是被岩石锋利的边缘刺入,他跟乌兰能否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就不好预测了。”你啥回事啊,连马都骑不稳了?”乌
趁着酒劲,赵书勤委婉地跟龙叔提出想进工地内去参观的请求。可龙叔在这件事上异常谨慎,完全没有适才谈论商总的这些个草场沙化治理工程时的那种口无遮拦。龙叔不置可否,只是笑眯眯地说工地现在被大雪覆盖,许多存在安全隐患的区域无法辨明。为了安全生产的需要,安监局严令工地外人不得阑入。说罢,龙叔还朝赵书勤身后努努嘴。赵书勤回头一看,发现墙上确实有一张安监部门签发的通知。赵书勤没有仔细确认上面的内容,不过也就彻底
“龙叔,您来这边还适应吧。”赵书勤笑容可掬地问道。“适应个毛,冷得要死。当初是老板执意要让我来。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哪里会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是太冷了。撒泡尿都能马上冻成冰棍。”龙叔抱怨道。呼出的热气中有股浓烈的酒精味,显然是喝了不少。赵书勤主动向龙叔做了自我介绍。龙叔一听赵书勤也是清江来的,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当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龙叔当即把赵书勤和乌兰拉进门卫室,执意要两人跟喝两
赵书勤实在是怒不可遏,忍无可忍。以他温和隐忍的性格,断不至于轻易地大发雷霆,何况是对一个女孩。但何淑懿刚才的举动,确实太过疯狂,简直在拿生命开玩笑。赵书勤想想就心有余悸。何淑懿抹掉脸上的雪片,嘿嘿地干笑两声。“对,我是疯了。你打我啊!你杀我啊!”何淑懿气鼓鼓地说道。杏目圆睁,目光犀利地逼视着赵书勤。“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赵书勤恨恨地责骂道。“你想过没有?倘若这地面不是雪层,而是混凝土,是石块,
“你和天少是老乡吗?”乌兰回头柔情似水地望着赵书勤。赵书勤不敢与乌兰对视。他发现,乌兰的眼睛如仔细观看,则有一股浩瀚宇宙般的深邃。两枚眼珠如两个黑洞一般,似乎要吞噬一切,充满了摄人魂魄的魔力。“你还是不要这样看我。”赵书勤羞赧地说道。“你的眼睛太具杀伤力了,可以把人吞进去。”乌兰噗嗤一笑。“有这么严重吗?”乌兰心花怒放地说道。“不过,好多人都说我的眼睛好看,有魔性。”“我可以亲一下你的眼睛吗?”赵
一眨眼,马儿就冲到了赵书勤面前。赵书勤也得以看清马上两人的真面目,不是别人,正是何淑懿和商一天。何淑懿一手揽辔,一手扬鞭,不停地鞭打马匹,口中“驾驾”地高声吆喝,神情亢奋地策动马匹踏雪狂奔。商一天则坐在何淑懿的身后,紧紧地搂着何淑懿的腰,并将头搭在何淑懿的肩头,脸上春风沉醉。经过赵书勤面前时,何淑懿朝赵书勤抛了一个媚眼,之后如惊鸿掠过湖面一般迅速飞离。身形矫健,动作潇洒,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身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