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曾经的)钢牙一号,你是(现在的)钢牙二号。我与牙套君抗争了三年,在饥饿中挣扎了三年,而今已脱离半殖钢牙地半铁圈时代。你和牙套君才刚刚打起第一仗,莫急莫慌,来日方长。一年,或者两年,坚持就是胜利。你要做的,就只是尽人事,待牙命罢了。
我在初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进入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钢牙期。戴上牙套之后特别不习惯,吃喝都觉得牙齿酸爽无比。没办法,只能每天喝粥,生吞带粒儿,颇有烈士暮年之感。每天都饿得恨不能把牙套吃了。初三时,家离学校远,于是晚自习前从来不敢吃东西,怕食物残渣粘牙套上弄坏牙齿。于是初三的回忆里,饿,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大概过了一个月,牙齿可以勉强咬东西,因为吃完东西要立刻刷牙,所以我又过上了每天三刷,与零食撒由那拉的悲催日子。更悲催的是牙套两周换一次铁丝,于是每两周我爸开车带我去一次徐州。每次回来牙齿都要重新适应一星期才能咬稍硬一点儿的东西。值得一提的是,为了牙套我拔掉了两颗后槽牙。拔牙的医生一个劲儿地发愁,牙齿太坚固拔不动。拔第一颗的是个研究生。很年轻,拿了一大堆锤子扳手钻头什么的,那架势……吓得我都飞到了天上。拔完之后嘴里一直有血,棉花球都浸透了,于是走两步就找个垃圾桶吐几口血。赶回班里上晚自习就一直问同桌我嘴里有没有血,当时我一度觉得我会失血而死。
不过拔牙把人拔死了,好像有点不科学。
后来我就习惯了牙套相伴的生活,并且致力于苦中作乐。初三得了钢牙兽的称号。从此在自黑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有次去调试铁丝,主治医生很不负责地把铁丝弄长了一截,当时急了就没在意,回家之后疼得坐立不安,口腔内壁被划出了几道血口。医生明明严禁吃黏的东西的,打电话去询问。主治医生一脸科学地提出了极不科学的物理方法——用口香糖堵上铁丝尖儿。结果就是我刷了半个晚上牙才把口香糖清理掉,然后捏着腮帮子继续上课。一群损友趁我不能说话,不能笑,专门嘲笑我……你说这得多大仇使然。苦熬两周才去把铁丝磨掉,医生还一个劲儿怪我当时没说清楚。
到了高中之后,一开始,谁也不认识。于是不太开口说话,后来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熟悉。你能想象人家和你说话,不看眼睛也就算了,一直盯着牙!好像牙上长脸了一样!信不信我去学腹语啊!就《天龙八部》里四大恶人之首!你再看我牙我拿板凳敲你脑袋!
高一暑假的8月12日,终于摘了牙套。刚摘的时候很不舒服,感觉牙没了……于是走了一路就对着车玻璃照了一路,确认牙是不是还在。说起来没了银光闪闪的特效加持感觉战斗力下降了不少……当时用的是进口的材料,自觉反光率都格外高。摘了之后牙齿软软的……于是又生吞米粒了。感觉连被铁丝钩习惯的舌头都找不到地儿放了,于是逢人就问。诶,你舌头怎么放的?
所以不远的将来,当你摘了牙套,不要害怕没牙了。你可以敲一敲验证一下。我们班的扳手四季长存,可以借给你。
摘了牙套还不是结束。遇着熟人,人家盯着牙又看了一会儿,说,感觉脸上突然长了块牙。然后吐槽混在人群里辨识度低了不少。
这种人必须友尽!高举友尽的大旗!
钢牙是暂时的,但一号二号长在。
亲爱的二号。
已脱离苦海的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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