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腊月廿六了!娇儿还高烧不退,他和妻终日守候着,无疑,他是爱子爱家的。他站起来焦急的走动,该回到父母身边过年了,无疑,他又是孝敬爸妈的。
老家距这里有一千多公里,驾车要10多个小时。他在这里安家、创业,春节回家和老人团聚是他每年的最大最美的愿望和满足。
然而,今年这娇儿突发的状况,叫他感到踏上归途的艰难。
“高烧,回老家不一样治疗退烧吗?”他眉宇间网成一个疙瘩,试探着和妻子商量。
妻子平静的说:“晚回两天,给爸妈打个电话,他们会理解的。”
到了廿八,娇儿的高烧已有退意,但仍没低下38度,他已焦急难耐。
妻子说:“这样,你是儿子,你回家陪爸妈过年,儿子的烧不退,怎么能走,我和儿子在这里过年。”
他充满疑惑而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妻子,他被置身高难选择的十字路口,捧着脑袋扎进娇儿的被褥间,心里在无声的喊着:爸爸要带你回家过年!
结婚六年来,回家过年和老人团聚,这是必须的。这是他保留的孝敬爸妈的最重要的一道底线,为此,哪怕平时和妻子间做再多的妥协,答应妻子再多的要求和条件,主动和被动的陪妻子回当地的娘家多些再多些,他也心甘情愿。尤其是进入腊月,他就像换了一个人,推掉大半饭局回家,家务多干,对妻子百依百顺。也为此,妻子会很不适应的说:“至于吗?回家过个年就把你弄成这个样?”他求的就是,辛苦一年,和和美美,顺利回家。然而,今年看来是要突破这道底线了,当然,破这道线的不是他,不是妻子,而是娇儿的感冒高烧。
下午四点,他感到决断的时候到了。当他感到娇儿的高烧已经成退烧之势并趋稳定之时,同时觉得妻子娘三就地过年也可以时,他决定顺着妻子给“竖的梯子”做选择——自己回家。
他不知是和妻子怎样做的告别,他甚至疏忽了他那时最应该体察、感知、在乎的妻子的感受,为在春节给爸妈一个温暖的团聚和一张可爱的笑脸,他“舍小家奔老家”,他驾车,上得高速,一路狂奔,以每小时120公里的速度,估计明天凌晨两点左右就能到家。
然而,他估计错了,当他走出近一半的路程,正在憧憬着回家的场景时,老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不管你走到哪里?你现在就掉头回去!回家陪我们过年固然很好,但扔下媳妇孩子就不对了,她们怎么办!?年年回来,缺一年又如何!?再者,还有你大哥呢。我还跟你说,即使你来了,明天廿九我也会陪你回去!”完了,老父亲知情了,着急了,生气了。过年哪能惹老人生气呀,顺者为孝啊。他不能前行了,他把车停在一个服务区,洗了把脸,叫头脑清醒一下,然后,找到出口,回转。
车跑在回来的路上,车速慢了,尽管他还感到遗憾多多,但他也确实感到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