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你,秋雪湖。早就神往你那“芦花全白,西风骤起的时候,秋雪满天飞舞”的奇观。然而,除了在石言的小说中走进过那一片秋雪那一片湖,你这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对我就像一个缥缈的梦,美丽而遥远。秋雪湖,我与你近在咫尺,你就在我的身边。可好长时间,我却未曾亲近你。曾经,你的名字叫“红旗农场”,叫“红旗良种场”,是有名的良种生产基地;如今你成为“江苏省现代农业示范区”、“全国休闲农业示范点”;你还获得了“中国
天堂里有你的音乐在飞翔曹学林我是主动跟钱爱莲女士提出来,要为《黄振才音乐作品选集》写点什么的。现在,当我坐在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敲击键盘的时候,我的耳畔立即就回响起振才先生那激情飞扬的音乐声。那一个个音符撞击着我的心房,撞得我好疼好疼。振才先生本来应该仍然坐在钢琴前,弹奏着他心中那一段段美妙的旋律,谱写出一首首动听的乐章;本来应该仍然在文化馆培训中心的琴房里为孩子们教授电子琴,任琴声从指间流淌,笑
每次回故里小镇看望我的岳父,都会从罗的门口经过。那是一个丁字形的连家店房,两间临街的门面,一边开着老虎灶,一边经营日用杂品。老虎灶后有一扇门,与里面的正房相通,房前有个不大的小院,长着一棵泡桐树,高大的树干伸出屋顶,在街上就可以看到那茂盛的枝杈叶片。常常,我都会遇见罗。他不是在老虎灶上打水,就是在日
坐上南京去武汉的动车组,时速达到200多公里,可我仍然觉得慢。“儿子,我到底是不是那个病呀?”母亲轻声细气地问。“不是,你放心。”我安慰母亲。“不要多想。”父亲也说。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下了决心似的说:“就是那个病我也不怕!”……动车组呼啸着向前飞驰。我的一颗心却沉沉的,为母亲而痛。几天前,父亲打
河边上有一座小屋,小屋里住着老倔头。老倔头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每天太阳升起来,他就会拿了一张椅子,坐到屋旁的一棵老柳树下,两肘搁在膝盖上,弯着腰,伸着头,看着那疤痕累累的树干和在风中摇动的枝叶。他的嘴唇会哆嗦着,发出一些听不清楚的声音。老倔头在跟老柳树说话。老柳树是老倔头唯一的伙伴。村里上了年纪的人
庄子的后面有一片河滩。河滩上长满芦苇、青草。这芦苇和青草长得很怪,芦苇长在四周,青草长在中间。芦苇如墙,青草如毯。夏天,芦苇长得很盛的时候,人钻在里面,外面一点都看不见。这一秘密是庄子里的几个孩子发现的。领头的叫小划子,为什么叫这名儿,据大人说,是因为他妈把他生在了小划子船里。跟着小划子一步不离的还
在乡村,泥土的声音无处不在。当农民赶着耕牛下地犁田,尖利的犁刀插进地里,那原本沉默着的泥土,立即就会扭动起来,发出快乐的声音:“哧噗……哧噗……哧噗……”这是蛰伏了一冬,渴望翻身的声音,这是等待了一冬,渴望打滚的声音。听着这样的声音,满脸喜气的农民手上的牛鞭会挥舞得更高、更响:“叭——!驾——!”而
我常常忆起一条田埂,一条长长的长满青豆和绿草的田埂。它像一条乡间的土蛇,摇曳着细细的身子,游进我的梦中,与我牵手,与我嬉戏,与我对话。这是一条什么田埂呢?它在哪里?怎么这样熟悉这样亲切甚至还散发着我身体的味道?我开始寻找。我开始一趟一趟地回家,回到我的老家,回到生我养我的老家,回到那个埋着我从母体里
父亲今年76岁了,可是父亲还没有停止劳动,还种着3亩多地。每次回到老家,只要遇见熟人,他们都会跟我说,你的父亲太辛苦了,一点不会享福,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地里干活,图什么呢?——是呀,父亲不少吃、不少穿,也不少钱花,子女们都在城里,他完全可以住到城里去,他有什么必要还在地里劳动呢?不要说别人想不通,有一
二十三“小猪掉到沼气池里了!快来帮我救一救啊——!”突然,从细头家传出呼救声。庄上的人听到喊声,都往细头家跑。一会儿,细头的猪圈边,就围满了人。大家问细头:“猪子在哪里?猪子在哪里?”细头哭丧着脸说:“在沼气池里……想不到它拱开挡在屎洞里的石头,两头小猪都掉进去了……”原来,吃满月酒的亲友散去后,细
二十一自从菜花生下儿子后,细头的心情不错,到哪儿都是哼着小调,打牌的手气也比以往好了许多,尽管瘌子偷牌,也多次败在他的手上,就连这卖小猪,也比以往出手快、价钱大,好像运气完全不同了。只是偶尔想到碌碡,心里还有些疙疙瘩瘩的不舒服,但骨子里他又不得不感谢碌碡,佩服碌碡。这鬼,人穷色不穷哩,还有点能耐哩!
十九第二天,“菜花把孩子养在路上”的新闻在全生产队、全大队,乃至全公社都传开了。不过,菜花还住在医院里,由于难产,由于生养折腾时间长,由于失血多,由于在野外受了冻,菜花的身体很虚弱,孩子的身体也很虚弱。但不管经历怎样的危险,最终母子平安,还是让细头,让菜花,让他们一家感到万分欣慰。而且养的是一个男孩
十七隔上十天半月,细头家猪圈里的粪灰积多了,总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帮着清理了,或挑到地里撒到秧田里,或沤到草塘里留着以后施肥用。细头知道是谁挑的,菜花也知道是谁挑的,只不过他们嘴上都不说罢了。他愿意挑就让他挑去。有一天下半夜,细头闹肚子,起身到茅缸上解手。他刚摸到茅缸边蹲下来,隐隐约约就看见一个模模糊
十五菜花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起床时,细头也醒过来,他急忙按住菜花,叫她别起身,躺在床上休息。菜花因为夜里没有睡着,有点昏头涨脑的,没有什么精神,见细头这样,就又躺下来。细头起身后,到厨房里去鼓弄了一会儿,端来了一碗荷包蛋,香喷喷的,冒着热气,叫菜花坐在床上趁热吃了。菜花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细头做的
十三菜花每月都按时来到的那个“好事儿”,这个月却没有按时来。过了一天,没有来。过了两天,没有来。过了五天,没有来。过了十天,还没有来。……难道……难道……怀孕了????菜花心里有些紧张,有些惊喜,有些兴奋。但菜花又拿不准,菜花还不敢跟细头说。万一……万一……不是……那不是让丈夫空欢喜吗?去医院查一查
11建沼气的人终于来了。一早上,碌碡就来到细头家帮助运砖、运黄沙、运水泥,运沼气上用的设备器材。东西都运到场后,他又按照施工人员的要求挖坑凿墙,忙得满头大汗。天气已经渐渐暖起来了,麦子也已发黄,南风一吹,乡村里已经到处是麦浪滚滚了。麦场前不把沼气建起来,就要等到秧栽结束。细头等不得,凡是细头一心想做
9几遍肥料垩下去,几场春雨浇下来,麦子呼呼地往上长。很快,乡村里就绿成一片了。不仅田野里绿油油的,河边沟坎上,也到处长满了齐腰高的芦柴杂草了。开得金黄的油菜花这里一堆,那里一片,在满坡漫野的绿色中显得格外耀眼。当年,菜花的娘就是将她生在一片金黄的菜花之中然后才给她取了“菜花”这个名字的。在乡间,菜花
7“碌碡——!碌碡——!”门开着,但没有人答应。“碌碡哥——!碌碡哥——!”还是没有人答应。这死碌碡回来后去哪儿了?菜花跨进他的家门,堂屋里没有,又走进他的房门,看到碌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菜花吃了一惊。早上在她家挑粪灰,好好的,人也蛮有精神的,吃早饭时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常,怎么现在病了?是不是早上挑
5碌碡挑完粪灰,吃好早饭,又帮菜花把猪圈洗刷得干干净净,然后就回家了。往常干完活儿,回家就回家了,什么心思都不想,除了出力气,除了吃饱肚子,除了睡觉,好像其他也没有什么可想的。可今天不一样,今天干完活儿后,他有点不想回来的样子,有点想在菜花那儿多待一会儿的样子,有点想跟菜花多说几句话的样子,又有点害
3那天早晨,碌碡又到细头家挑粪灰。天刚亮,田野和村庄都被雾气笼罩着,庄上的人家大多还没有开门,路上也没有行人,少数早起解手的汉子也看不见身影,只听见偶尔从谁家的茅房里传来一两声咳嗽声。他挑着一副空担子,来到位于庄后的细头家门口,头发和衣服全被雾水沾湿了,像长了一层白毛。“细头——!细头——!”碌碡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