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深处有一套考究的桌椅,此时桌边的壁灯亮着,发出柔和的白色莹光,这光线给店内的富丽抹上了一层纯洁。阿姨从电热咖啡壶里倒出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一杯放在父亲面前,一杯自己端在手里,用小勺子不时的搅着。“喜欢什么口味就自己调吧。”父亲已经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这个时候喝咖啡,你不怕呆会儿睡不着?”“既然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就应该先有准备。”阿姨很优雅的笑着,看着我父亲那一脸严肃。“你看上去可
当阿姨在医院见到父亲的时候,没想到他会这么狼狈,他头上缠着绷带,神情很倦怠。其实她还不知道,父亲身上还有许多划伤,有些手臂和腿上的伤口还很深,好在没伤到骨头,伤口医生已经做了处理,但头部受到些轻微的震荡,倒让人有些后怕。父亲从处置室出来时,阿姨正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等他。“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我没记过其他人的电话,只有你的,谢谢你能来。”父亲坐在阿姨的车后座上,有些尴尬。“你不
父亲的新同事和老朋友兰诺坚持要请他来自己的新家看一看,盛情难却,父亲只好同意,等到两人上车,父亲才开玩笑说:“我看你是想搭顺风车,让我送你回家才是真的。”兰诺不置可否,笑嘻嘻的往父亲的车里钻。父亲的车子已经很破旧了,仅供代步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如果扔在街上恐怕都未必会有人愿意捡。“我们刚搬到这儿,短时间内还不打算买车,恐怕得烦你一段时间了。”父亲无奈的摇摇头,发动了车子。当父亲把兰诺送到家门口的时候
等了几个月,一直没能等到父亲的回音,阿姨便不再报有希望,准备将店铺卖出去,自己则离开这座城市。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本以为一定可以找到我的孩子,然后把他精心养大。她本打算把这作为她余生唯一的内容,可现在看来她不得不另寻依托来支撑她剩余的生活。她对生活和男人这两者都感到失望。她抽了一整晚的烟,满屋子都是桂花香烟的味道。出售广告已经贴出去有几天了,一直没人来寻问,店铺在无精打采的正常营业,偶有几个客
等了几个月,一直没能等到父亲的回音,阿姨便不再报有希望,准备将店铺卖出去,自己则离开这座城市。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本以为一定可以找到我的孩子,然后把他精心养大。她本打算把这作为她余生唯一的内容,可现在看来她不得不另寻依托来支撑她剩余的生活。她对生活和男人这两者都感到失望。她抽了一整晚的烟,满屋子都是桂花香烟的味道。出售广告已经贴出去有几天了,一直没人来寻问,店铺在无精打采的正常营业,偶有几个客
又是夜晚,父亲不喜欢夜晚。青春时代的刹那芳华一去不复返,二十年的牢狱生活磨去了激情的光彩,五十几岁的父亲,看上去干瘦而苍老。他不喜欢回忆,他只想把自己关在与世隔绝的世界里,享受一个人的宁静,可有些回忆会自己找上门,把你拉入梦境的真实,强制你去面对。或有序或零乱,浮光掠影,片片断断,是一抹远久的少女的微笑,一片糊模的灿烂的裙影,一簇血色的欲飞的花瓣,还有血泊中惨白的面孔……父亲猛的睁开双眼,但在视线
我知道昨晚没睡的不只是我们,至少还有我父亲,他不是不需要睡觉,而是睡不着。壁灯整夜开着,直到天色大亮他也没有意识到,烟缸里的烟蒂已经溢到了外面的桌子上。要不是电话铃响了,他这场睁眼梦不知还要做到什么时候。电话响了,拿起来却没有声音,父亲问了几声,便把电话挂了。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又响了,这回他按了免提,扩音器里传来的全是杂音,仍没有说话的声音。他随手再度挂断了电话,可就在电话挂断的一瞬,他似乎听到有
艾琳在背后沿着街悄悄跟着我父亲,被我和艾比拦下了,小丫头什么也没说,低眉顺目的跟着我俩回到酒巴,整晚她都不说一句话,守着一杯水,佝着胸缩着双臂,任其它人怎么吵闹,她就好像永远是置身事外。我和艾比谁都没有再说她什么,但整晚都在暗暗的盯着她,怕一不留神再让她溜走。这种性格的女孩子看上去乖得很,但私下里很有主意很固执,你不知道她下一步怎样决定,也不知道她真实的想法,这反到让人更加费心。思思在讲一个笑话,
“敏智中学的美术老师,擅长色彩和摄影……”“准确的说应该是兼职教师……我并不认识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是的,有很重要的事。你先看样东西。”阿姨把一个纸袋交给了我父亲,我父亲不明所以,很谨慎的接过来。阿姨点燃一支烟。“你还抽烟?”这话父亲没问出来,但阿姨看出来了,她满不在意的笑了笑,一副你该看什么看什么的样子。父亲开始抖开纸袋,抽出里面破旧的纸片,一页一页的翻开。“在搬家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差点没
阿姨用紫琦给她留下的钱中的一部分开了一家小店,专营各式各样的香味蜡烛,其间还点缀着一些水晶工艺品。生意不好不坏,清清淡淡,阿姨并不指望这家小店谋生,她四处奔波而至今未果,让阿姨非常疲惫和沮丧,她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一段平静的日子后,阿姨忽然想起紫琦生前的一些物品。高层公寓被卖掉时,阿姨把这一应零碎都装箱运走,现在它们都在店后的起居室的角落里。此时无事,阿姨便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
艾比和思思两人恩恩爱爱,整天粘在一起。常看见他们并肩坐在屋顶望着天聊着天儿。也不知哪来那么多话可聊,总是聊也聊不完。但思思有时会走神儿,会在艾比不注意的间隙看我,我装作什么也没看见。鬼魂世界的三角恋比起尘世的更加毫无意义。艾卡和我早已握手言和,兄弟之间也许就是不打不成交。至于艾琳,她则要孤独很多。她爱我父亲雅汉。我父亲已经五十岁了,作她的父亲都显得有些老,更何况是爱人。但女孩子平生的第一次恋爱总是
如果所有绝望的人都全部死掉,那人类早已不复存在。人们在不经意间播下一粒绝望的种子,在日后终孕育成一个短暂的生命,去重蹈前辈的绝望,或品偿自己独有的孤独。我已经死去了,但我的生命却以另一种形式在世间继续存在,那就是我的孩子,当我意识到他的存在,便开始疯狂的寻找,尽管这种寻找完全是徒劳。所有人的寻找都是徒劳的,因为没有人知道孩子在什么地方。阿姨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阿姨在桥边时,我也在,很久以前我们曾
阿姨在报上看到了安坠桥的消息,她轻轻摇了摇头,便把报纸丢在了一边。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忙着帮紫琦整理遗物。紫琦的家族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阿姨是紫琦最后的委托人。遗嘱写好后一直藏在律师楼,日期是我死后两周的一天。遵照遗嘱,紫琦所有的产业,包括房屋和汽车都被拍卖掉了,所得全部款额交由阿姨处理,做她认为该做的和想做的事。阿姨照顾紫琦和这个家足足二十年,能获得这样的信任也不枉她多年的辛劳。阿姨把钱分成三份,一
我恨她,我恨她,我对她的恨是如此的真实,正如我对她的爱。林紫琦,这个大我十三岁的美丽女人,在我生命一年有余的最后光荫中匆匆走过,给我留下了几世轮回也化不开的心痛,还有,对生者生活的绝望困惑。在那最后一夜,我看见紫琦的灵魂从我眼前消失,在她白皙脸颊上弥漫开来的泪光中,似乎浸透了她一世的伤感,我很难懂得那究竟包含些什么。在她生命中我的位置,和在我生命中她的位置,在那一刻,我知道,并不是对等的。她是我的
“原来你们都在这儿。”“我们刚刚到,我们来晚了。”我说。“不,这样刚刚好。”紫琦说,“我很想念你们。”她的目光又落到安的身上,“她不会有事的,警察一会儿就到,她会去她该去的地方,不会和我们在一起。”我,艾卡,艾比,艾琳,还有思思都在。我在酒吧的水镜里看到了安和紫琦最后的交锋,我再一次置身事外,我很惭愧,很无奈。思思说,透过水镜我可以直接来到紫琦身边,于是在最后关头我冲了进来,我撞飞了那颗子弹,但我
紫琦依旧坐在落地玻璃窗边,但没有抽烟,她坐在那里发呆。我坐在桌边的转椅里,看着她,她当然看不到我。我想整晚陪着她,看看到底谁会把她怎样。但看上去,这个夜很宁静,不像是要发生什么事的样子。我注意到桌上放着一张照片,是艾琳会变表情的那张,是我从老别墅拿来的。后来连续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也忘了随手把它放在哪儿了,现在竟又到了紫琦这儿。忽然这张照片燃烧了起来,很快化为灰烬没了影踪。我正在惊异,却看到艾琳坐在
忽然间墙壁被封住了,与此同时我抬起头,似乎看到一个人影闪过。我看看影子,影子面无表情。我想让墙打开,影子想让墙关闭,谁也不肯让谁。那堵墙就像坏掉的电视屏幕一样不停的闪烁着。我和影子势均力敌,而其它人则袖手旁观。在闪烁的间隙我注意到舞池边上的那个人茫然四顾,我再看到外面时,她消失了。墙面重新敞开,影子也不再与我斗气。我则掀翻了桌子,一拳砸在了影子的鼻子上,然后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挤在墙角,他屁股坐在椅
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真实的,是影子对我讲的。我还知道,当一个人向我迎面走来时,我可以让他毫无察觉的穿过我继续赶路,但只要我愿意,也可以让他像撞到一面墙一样摔倒在地。一切只看我是否去动用那不仅依旧存在,而且愈加纯粹的意念。但通常,那种肆意的骚扰在这个群体中是不被允许的,这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但如果打算使用意念来做事,就必须准备自己承担一切后果。谁愿意冒这种无谓的危险呢?死都死了,谁还愿意再去招惹麻
紫琦将她的长发挽了起来,发髻蓬松而牢固,没有多余的饰物。染成深酒红色的发丝配着她雪白的肌肤,再加上白色的披肩,既淡雅又美艳。她此时的这身打扮比较符合她的年龄,如果再随意些,会显得更年轻。但她不管怎么打扮,我都喜欢。我陪着她从警局走出来,事实上我之前还一直陪着她看完了那些关于我的资料。我一直坐在她身边,就是她感觉不到我。此时,我和紫琦肩并肩的走在离开警局的步道上。车子还停在停车场,看样子她好像忘了。
紫琦将她的长发挽了起来,发髻蓬松而牢固,没有多余的饰物。染成深酒红色的发丝配着她雪白的肌肤,再加上白色的披肩,既淡雅又美艳。她此时的这身打扮比较符合她的年龄,如果再随意些,会显得更年轻。但她不管怎么打扮,我都喜欢。我陪着她从警局走出来,事实上我之前还一直陪着她看完了那些关于我的资料。我一直坐在她身边,就是她感觉不到我。此时,我和紫琦肩并肩的走在离开警局的步道上。车子还停在停车场,看样子她好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