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正在看信的时候,张阿姨走进门来。她笑嘻嘻地走到叶春跟前说:“有人托我说媒来了。”叶春笑着问是谁。张阿姨说:“就是对面楼的,他是给司令员开小汽车的。”叶春一听,说知道。叶春出来进去的,经常看见他在对面楼前擦车。他身材清瘦挺拔,不苟言笑,有些孤傲,不象其他的士兵,喜欢和保姆们嘻嘻哈哈的。张阿姨又说:
为了帮王勤解闷,叶春提议一起去学交际舞。交际舞培训学校在一个小学里,离干休所一里多地,每晚六点半至八点半。学期半个月。学完交际舞后,她们又报了一个理发的培训班。叶春是好静的人,但内心又是不安份的。她总是想入非非,心血来潮。她好梦想,总想干点什么,却又对选择的目标缺乏长久的热情。惟有书,让她兴趣不减。
一天下午,叶春和杨剑坐在公主坟的大转盘里的树荫下。树下没有石凳,他们就坐在树坑的边沿。转盘外的汽车呼啸声,成为永不停歇的背景声,围绕着转盘中的树木花草和人们。叶春在杨剑面前,总不免回想那个屈辱的夜晚,她的神情忧郁,目光黯然地落在地面上,停滞不动。杨剑平淡地笑着说:“你上次去我父母那里,你刚走,我就到
认识张阿姨后,叶春了解了林家的一些事情。叶春从张阿姨的口中得知,林珊的父亲林江,是老太太的大儿子,他常在外地做生意,很少回来。在林珊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离异了。十四岁那年,她离家出走了。原来她独自坐上火车,去厦门找她的亲生母亲去了。可她的母亲已再婚,而且又有了一个儿子。林珊的母亲把林珊送上火车,林
当叶春把菜端进饭厅,放在椭圆形的餐桌上时,吃饭的人自动从楼上下来了。先下来的是老太太,在她身后的是她的小儿子林海。林海三十几岁的样子,面貌英俊,身材高大魁梧。他走进饭厅时,手里拿着一双筷子和一只碗。他见到叶春时,只是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他不说话,也不笑。叶春也回敬了他一个点头。大家坐下吃饭时,林海
叶春走进北京城,在北京站附近的小旅馆里住下。当她走进旅馆时,旅馆服务台的钟表已指向十一点。第二天上午,叶春又来到建国门劳务市场。她站在树荫下。在她身边不远处,有几个女孩在一起叽叽喳喳,用叶春老家的方言在聊天。叶春在一旁听着,感到很亲切。但出来帮工的越来越多,不管是在大街上,或是在公共汽车上,或是在菜
转眼,叶春来到食品厂,已一个星期了。在这一个星期里,她和其他女孩们一起,除了吃饭和睡觉,就是在生产间里干活。忙碌的日子,让叶春没有闲暇去回忆、去舔自己的心灵的伤口。但她的心情总是轻松不起来,也高兴不起来。虽然她表面上也和其他的女孩说笑,但内心深处是忧郁的。有一天夜里,叶春做了一个恶梦,梦中的她在黑暗
叶春在北京站附近的旅馆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她带着厌倦和无奈的心情走向建国门劳务市场。正是春末夏初的时节,出门打工的人比冬天时明显增多。找工作的人三五成群,站在树下聊天。叶春独自站在一旁,她已没有找老乡攀谈的热情。这时,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驶入便道后停了下来。从车里下来一位中年男子,三十岁左右的模
晚上,建国带着他妈回来了。老太太坐在床上,安歇下来。叶春拿着抹布擦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她鼓起勇气说:“阿姨,我想回家去。”老太太一愣,不解地注视着叶春,而叶春却低着头。老太太对自己那么好,跟自己家的人似的,而现在突然提出要走,叶春心里觉得有愧,对不起老太太。但她不能告诉她,说她儿子调戏自己,
白天,建国哥俩上班走了,家里只有老太太和叶春两个人。老太太言语不多,叶春也是一个不轻易向别人敞开心扉的人,所以,她们在一起很少聊天。两个不能进行内心交流的人,又如此近距离的相处在一起,是沉闷无聊的。她们只是表面上的熟悉,而对方内心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年龄的差距,使她们一个把对方视为没有生活经验的孩子
早春的北京,乍暖还寒。城市路边的树木,仍然赤裸着它们那灰色的肢体,它们把枝杈举在天空中,展示着立体的素描。太阳很无力,透过厚厚的云层,现出一张没有光芒、没有色彩的脸,象白天看到的月亮。没有灿烂的阳光,这城市的街道、树木和楼房,都显得压抑而沉闷,无生趣,灰蒙蒙的。在建国门的劳务市场上,稀稀拉拉站着几个
第二天早上,天已大亮,老太太叫醒了躺在沙发上的杨剑。杨剑双手搓了两下脸,问几点了?老太太说:“七点了。那姑娘发烧了。我刚给她试了表,39度啦。你看怎么办?”杨剑好象突然回想起家里有叶春这么个人,忙掀开被子,一骨碌坐起来。他忙穿上毛衣和裤子,来到叶春的床前。叶春闭着眼睛,呼吸急而粗。她左侧的眼眶和颧骨
叶春蜷缩着两条腿,靠墙坐着。无边无际的寒冷,透进了她的骨头里,透进了她的心里。她的身体不停地哆嗦着。此刻,她的意识好象在辽远的地方,冷眼瞧着她自己。她在心里责骂自己:当朱兵第一次调戏自己时,为什么不坚决离开?是怕苦怕累,贪图这里的安逸!为什么那么愚蠢,良莠不分,明明看见了他那双色咪咪的小眼睛,充满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叶春非常清闲。她每天就是搞一下卫生,然后就是给自己做饭。朱兵很少在家吃饭,他一般上午出去,晚上很晚才回来。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叶春大都不知道。因为她很早就睡了。在这些空闲时间里,除了看报纸和看电视外,她还去了一趟乐乐家,在他们家玩了一天。她还去了小梅子那里玩了半天。一天晚上,已经十一
一星期后,朱兵从广州回来了。一天上午,朱兵打电话回来,让叶春准备饭菜,他要请一位辩护律师来家里吃饭。叶春放下电话,赶紧把冰箱里的鱼和肉拿出来,放进水盆里化上。现在的叶春,已不是刚到北京的时候,没有眼力,不知从何入手干活。她现在已经能统筹安排,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合理安排时间。做饭的时候,她会交叉利用
第二天早上,张丽上班去了。吃过早饭以后,朱兵走进叶春的房间时,叶春正在擦桌子。叶春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朱兵靦着脸,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狡黠的目光。朱兵不笑还好,一笑,总给人感觉是一幅涎皮赖脸的无赖相。朱兵手里拿着一沓纸,走到叶春跟前。说:“你帮我把这个抄一遍。我写字难看,你肯定比我写的好。”叶春接过材料,
一辆公交44路汽车,驶靠宣武门车站停下,车门开启后,走下几个乘客,走在最后的是背着行李包的叶春。叶春穿过马路,走向路南的楼区里。叶春走进一栋楼的门洞里,她顺着台阶走上四楼。她停在一扇门前,没有立即敲门,而是停歇了一会儿,待呼吸和心跳平缓下来,她才举手敲门。开门的正是昨天在建国门桥南见到的那位时髦女人
从那天之后,每晚,叶春都要写上一小时的毛笔字。在她写字的时间里,很少有人进这间屋。这天晚上,吴一舟走进来。叶春停下笔,问他作业可做完,他点点头,说做完了。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微蹙眉头,作沉思状。他一本正经地问:“姐姐,你说我不小心把东西打碎了,我应该跟爸爸妈妈说实话呢,还是不说?就算他们发现了,也装着
一小时之后,饺子包完了。当叶春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走进刚才包饺子的那间大房间时,她看到了一位高个的、神采矍铄的老头,大概有七十岁左右的样子。叶春猜想他一定就是画家吴永谦。叶春看到老人面带和蔼的微笑看着自己,忙笑着叫道:“爷爷好!”吴永谦,从外表看,是个普通平常的老人,要是他走在大街上,与迎面而来的人
黄昏,夕阳象个流油的鸭蛋黄,隐藏在树冠背后,点缀在楼角之间。叶春和阿霞下了103路公共汽车,走在灯市口大街上。正是下班的高峰,车流象潮水一样,这边漫过来,那边流过去。叶春象站在岸边观潮。叶春的目光掠过街道和车流,她的目光不时追寻着正在西沉的夕阳。她觉得城市的夕阳好可怜,她被喧嚣声和拥挤的建筑物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