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淼和他的相遇很偶然。那天,她刚刚从电梯出来,迎面一条爱尔兰牧羊犬跑过来。毫无防备的苗淼“啊”的一声尖叫,紧紧贴住了墙。她天生就怕狗,更何况是这么大一只。惊慌失措中,苗淼听见了一声清朗温柔的男声:“对不起,它不咬人,你别怕。”主人带着狗进了电梯,苗淼狼狈地扭头看了一眼,电梯门正在合上,只看见一双带笑的眼睛和一张年轻清俊,带着歉意的面孔。没想到两周后,她会再次遇见他。电梯停在14楼,她快步走进去,入
那时以来我每月一次或两次和她约会。大概可以称约会吧,想不出更好的说法。她上东京郊外一所小而整洁、名声良好的女子大学。她的住处离学校走路不超过十分钟,沿着路边有清凉的水沟。她好像没交什么朋友,除了断断续续的话语以外,很少开口。因为她没有特别说什么,我也几乎没话讲。见面时,我们只是随便走走。但也并非没有一点进展。暑假过完时,她已十分自然地靠着我走路。我们并肩走着,上坡、下坡、过桥、过马路。我们不停地走
未来的男神:你好!反正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姑且就用“那谁”代替吧。年初的时候,跟妈妈去庙里上香,途经庙祝,妈妈求了学业签,我则问了姻缘事。庙祝说我满面红光定当桃花满天飞,我问何时,庙祝说:“需要静待。”妈妈瞧见,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开始数落,“小孩子不好好学习,成天就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咋不把心思花在学业上?”“看看隔壁家的琳琳姐,人家今年研究生毕业,又考博了,还是出国读的,你要是能有她这样的本事,考上
三十年前,磬的母亲难产,接生的医生问他父亲,是保孩子还是保母亲?父亲一筹莫展,急得直搓手。刚刚施过法术的女法师再次走到母亲的床边,俯身在母亲耳边念念有词,好一阵子才抬起身,对周围的人说,我已给他们母子下了“连心诀”,要么同生,要么共死,这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父亲大恸。祖父勃然大怒,随手拿起竹耙撵走了女法师。祖母把女法师骂得狗血喷头,说她蛇蝎心肠,如果两条命都没了,非找她抵命不可。接生的医生直摇头。
我们是拥有纯正血统的俄罗斯高加索犬。我们世代生活在中西伯利亚高原,保护着常年定居于此的人类——这里经常会有猛兽出没。在近几年高原生态的破坏令觅食愈加困难的情况下,也迫使他们转移目标而袭击这种具有高智商但生理机能不强的生灵。这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我们的职能范围,也使得伤亡的犬数不断上升。然而不幸的是,就在最近的一次护送任务中,我被一头雪豹咬断了其中一条后腿。及时的包扎虽然使我保住了那条腿,却由此变成了
“班长,”离潋被所看到的景象完完全全地惊吓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电影?还那么梦幻?”四周闪耀着莹润的蓝紫色光芒,一粒粒似星星的粒子散落在两人周围。铺天盖地的图像的主人公都是他们——那些被遗忘的与被铭记的记忆就清晰地在眼前回放。半晌,安韵文抬了抬眼镜,回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好像……看到了,我的记忆。”“我好像也是。”离潋的心情还未完全平复,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从她呱呱落地到现在的每一个时间都有
在故宫里有一支特殊的保安队伍,它们不是人类,而是猫。作为故宫中几百年一直存在的成员,它们的命运浮沉也是一部血泪史。猫运沉浮在明朝,有一位皇帝与猫的关系非同寻常,他以逗猫为乐,二十年不上朝。这个皇帝就是明世宗。明世宗朱厚熜之所以爱猫,是因为猫是他的救命恩人。世宗年轻时曾宠爱过一个叫王宁嫔的妃子。对宁嫔没了兴趣后,世宗便移爱曹端妃。宁嫔由爱生恨,纠集了十几个被皇帝责罚过的宫女,她们选择在夜里趁世宗熟睡
1.欢笑声打破秋日黄昏的寂静许杳杳没法忘记那天的陆山田。那是夏天的末尾,她背着医箱,跟着奶奶去那条长街尽头的陆家大宅。奶奶是附近颇有盛名的接生婆。这次请奶奶帮忙看胎的人是陆山田的妈妈。准确地说,应该是后妈。许杳杳有些无聊,便坐在门槛上发呆。抬起头去看,就看见在屋顶上坐着的少年。他埋着头,蓬松的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有意无意地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侧脸的线条柔和美好,他像一尊漂亮的雕像一样,蜷着腿坐在屋顶
那一年夏天,我来到这儿,就在这儿遇到了海子。那个少年。坐在海边,握着一罐可乐,面对着远方,海的另一边。少年看见我,他站起来,拍了拍沙子说:“你从哪来?”我告诉他:“北京。”“你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我追问道。少年说:“海子,叫我海子吧。我自己起的。我喜欢海,也喜欢海子。我想当诗人呢。”“你多大?”我问。“十四岁。”“那么和我一样。你在上几年级?”我随意地问道。“我不上学,”他说,“我已经很久不上学
大麦是一只喵星人,来到我家时它才七周,只有巴掌大小。如今一年时间过去,它已经长到七斤多了,每次抱它出门都会引起路人的惊呼:“瞧,好肥的猫!”刚来家里的时候大麦还很怕生,我的死党来看它时它吓得撒蹄狂奔,连摔带滚地躲到了床底下,过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肯出来。如今一年过去,它已经变成了一朵英俊的交际花,誓要得到所有人类的喜欢,就连送快递的大叔它都要去蹭一蹭。大麦有很多兴趣爱好,比如喜欢把抓到的蟑螂和拍死的苍
作者:淡蓝蓝蓝来源:《意林》十二月,安城大雪。沈樱拖了大大的宝蓝色皮箱在路边等车,去高铁站也不算太远,但这样的天气,路实在难走。离发车时间还有四十分钟,沈樱捏着口袋里的车票,急得眼圈都要红了。她给何其打电话,听起来有些矫情地说:“何其,我都快赶不上车了,急死人了。”电话那边人声嘈杂,她听见何其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看吧,你和路方文到底还是没有缘分。”她气得都忽略掉了何其声音里的不正常,只忿忿地说:
那年,吐尔地家的一只母羊生了一只三条腿的羊羔,成了村里最令人好奇的事儿。全村人都跑去看,看完了大家都觉得,这只羊羔很可怜,甚至怀疑羊羔活不了。羊羔只有三条腿,一个星期之后,它才能独自站立。在此之前,小羊羔只能靠人的帮助才能吃到奶。三条腿的羊羔学会站立走路,吃了不少苦头,最终它还是站立了起来,蹦蹦跳跳地长大了。在吐尔地精心地饲养照料下,三条腿的羊羔不仅活下来了,而且活得非常好,比其他羊羔长得都健壮。
四只拉着雪橇的哈士奇在厚厚的雪地上艰难地奔行,雪橇上坐着一个男孩儿。这样的奔行已经持续了三天,男孩儿的食物快要耗光了,几条狗也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但是雪橇没有终点,或者说终点就是死亡。这是一个被冠以噩梦之子的八岁男孩儿的自我放逐。领头的那只哈士奇突然一个趔趄,男孩被甩出去一两米,滚了几滚,仰面朝天躺在了雪地里。男孩睁开自己的双眼,他看到了一双棕黑色的眼睛,一个黑色的呼着热气的鼻子和一张毛茸茸的大脸。
夜色静谧,月洒一番清冷在沁墨窗前。此生用度,只为那一人掏尽心肝,即便繁花过眼,亦是片叶不沾。那日上花轿时,沁墨早已在袖中藏了剪刀,此心为君,此身为君,就算拼上性命,也要留住这身玉洁冰清。可是不曾想到,靖南王只不过当她是只金丝雀,竟是不屑于她的。如此却是极好的,沁墨在心里深深谢了靖南王的冷淡,谢他无意中的成全。这颗心从此是死了,只留着一具残躯,凭借回忆度日。嫁入王府一载有余,而朱家被抄也这么久了,沁
启幕学院高中部里,一个女生正趴在课桌上睡觉,她那仿佛已经落上厚厚的灰尘的课本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离潋”两个大字,那女生的面容十分俊秀,五官有着阳光般的朝气,鼻梁很窄,有一点弯弯的弧度,嘴唇丰满光泽,长长的睫毛忽然扇动了两下,她轻轻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睛大而明亮,整个五官因为她的眼睛而变得柔和起来。真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女孩子。女生忽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张大嘴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完全将她美丽的气质给破坏掉
1在北极,如果两个人在路上偶遇,想要聊上两句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天寒地冻,说出的话一落地就变成了冰雪,对方听不着,只能捡回家烤来听。多数人总是把所有冰都烤来听。只有真正的行家里手才能分辨话语的成色,举起来对着光透一透,在手里掂一掂重量,就知道好话坏话。2有一个少年,是一位真正的行家。他能分辨好冰坏冰,精准并引以为豪。这种人本就是天才冰语师,只是性格孤僻,不爱抛头露面。少年最爱做的事是在路上捡拾废弃
在环航世界的船上,一位外国医生邀我到甲板上喝咖啡。他说自己是专为癌症晚期病人做临终治疗的,业务非常饱满,有些病人直到死都没挂到他的号。我说,癌症晚期,基本上回天乏力。您可有什么绝招吗?医生摇着花白头发说,我没有任何秘方,只是陪着他们,这种陪伴并不容易,人们常常以为亲人的陪伴是最好的,人们彼此心照不宣,一起对那个濒死之人虚妄地保守着即将天下大白的秘密。我跟他们说,在最后大限到来之前,您可还有什么心事
我一眼就看到有一只小豺孤零零地站在路旁的一棵小树下。小家伙瘦骨嶙峋,邋遢肮脏。小家伙用信任感激的眼光看着我,我突然决定要收养这只小豺。豺在分类学上和狗同属犬科,我想,只要训导有方,是有可能把这只小豺改造成猎狗的。我给它起名叫汪汪。十个月后,汪汪出落成一条漂亮风骚的母豺,它会用平静的眼光看着在它身边刨食的肥胖的母鸡;它会按我的指令把正在山坡上吃草的羊群吆喝回来;它会钻进茂密的草窠把我射落的斑鸠捡回来
~~(一)~~太婆下葬的时候我没有去。当时全家人都去了——就差我一个人。八十八岁的太婆是饿死的。有一次外公外婆不在,她挣扎着起来要自己去厕所,却从床上重重地摔了下来,摔成了全身瘫痪。瘫痪后的太婆索性闹起了绝食,到她死去前都倔强地不肯进食,喂到她嘴里的,也会被她吐出来。太婆就以这样一种固执的方式死去了。~~(二)~~小学时,每到暑假我都会回到大山里的外婆家消暑。八十岁的太婆并不像其他的老人一样安分地
一京昆高速太原到阳曲之间,松庄收费站的路口,黑虎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车来车往,黑虎在犹豫,它不知道,接下来,该是向左,还是向右?一辆宝马飞驰而至,车窗半开,女主人抱着一只吉娃娃,在惊讶好奇的眼神中,黑虎落寞的神态,刹那就让人的心疼得紧。不知道该往哪一边,黑虎没有任何参考,它站起来,抖了抖精神,拖着疲惫羸弱的身躯,朝着左边的路踱步而前……二从清晨,到下午,黑虎一直在走,月亮出来了,黑虎还在走。没有休